“不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天下百姓造成的苦难,反而想要我替你隐瞒,想要继续将错就错,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崔远,可不是你们儒家的奴才!”
……
天空的暴雨越发恐怖,天色阴沉的吓人。
孔贤脸色涨红,看着义正言辞决绝的少年,心中剧烈挣扎。
是明哲保身,放弃逼迫暴君的计划,还是继续这般下去?
半响……
“崔小友!”
孔贤目光中闪过坚定:“我再说一次!”
“我孔贤,儒家掌门,请求你将这新竹造纸术和那活字印刷术保密三年。”
“三年之后,随你怎么办都行!”
他作出了选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崔远笑着摇头:“那我也再说一次我拒绝!”
孔贤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崔小友,我是真心实意请求你。”
崔远放下了酒杯:“巧了,我也是真心实意拒绝你的。”
“你!”
孔贤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老夫怎么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况且老夫担任儒家掌教多年,认识诸多六国的遗老遗少。”
“我对大秦忠心耿耿,对你没有任何杀心,但他们可不一定有老夫这般的耐心。”
崔远不屑道:“那又怎么样?”
“你在这个老不死少拿辈分来压我,两千年后可不讲究这个。”
“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六国地沟老鼠,他们想要刺杀的话,那就让他们来的吧!”
“我崔远要是眨了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竖……竖子,你就非要和天下人作对吗?”孔贤被气的喘着粗气,伸手指着少年。
“给我收回你的脏手!”
崔远骤然提高了声音,一嗓子好似惊雷,把孔贤吓得一哆嗦!
“和天下人作对?你这个老匹夫也有脸在我面前提这个!?”
“孔贤,你知道‘使黔首,自实田’一旦实施,天下会有多少人活活饿死吗?”
“在大秦统一前,咸阳的一石粮食只需要三十钱,一个成年男子一个月干十天活,就可以保证饿不死!”
“而在实施它之后,史书记载关中的粮食飙升到了一千六百钱一石!整整涨了五十多倍!”
“为了你们这些衣冠禽兽的一己私欲,逼迫千万百姓卖儿鬻女!”
“孔贤,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大发厥词!”
崔远目光冰寒,令人如坠冰窟,孔贤差点吓趴下!
这种骇人的目光,他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见过这种目光——嬴政!
六年前在泰山山脚,被儒家所激怒的嬴政,所绽放的就是这种可怕眼神!
当时的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可面前这个小子,明明和嬴政毫无关系,怎么会有这般威严?
孔贤哪里知道,崔远绑定的是整个大秦的国运!
换句话来说,他的一举一动,从某种意义上所代表的就是整个大秦!
平时的崔远大大咧咧,那因为他的本性如此。
可一旦愤怒,就是天子之怒,煌煌天威!
携带整个大秦国运的怒火,孔贤怎么可能有资格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