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世兄言之有理,且待我去将那小儿拿过来问问。今日你们便先回去,等诸事理顺,我再请各位过来,商讨营生之事!”
贾赦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出声说道。
贾璘此子,几次不给他这个大老爷面子,如今贾琏这个嫡长子去请,都请不过来。
可见根本就没有把他们贾家嫡脉放在眼里。
若是任由他这般下去,他日就算是考上举人,做個官,只怕也是个脑后生反骨的。
众人闻言,冷笑了几声,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贾家的家事,不过开国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贾家出了这么个不把世伯长辈放在眼里的旁支子弟。
对他们几家老亲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自然是相信恩候兄,只是还要劝你一句,此子脑生反骨,不像是良善之辈,贾家日后莫要毁在他手里才是!”
史鼎冷笑一声,出声说道。上次贾璘当着他们多人对面,在荣庆堂里,让他们这些世叔世伯们下不来台。
如今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话。
“多谢世兄提点!”
贾赦闻言,深吸了口气拱了拱手道。
众人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各自离去了!
瞧着众人远去,贾赦脸上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起身便将桌子上茶杯全部掀翻在地,怒骂起来。
“老爷……”
邢氏听到声响,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闪过一丝惧色,道:“这是为何?不是说让琏儿请璘哥儿过来?大家一同商量营生之事?”
“别提那孽子,堂堂嫡系子孙,竟连一个旁支小儿都喊不动,真是羞死了人去!”
贾赦听到邢夫人提到贾琏,顿时怒火中烧,怒声骂道。
让他请个人都请不来,这点事都办不好,当真是让他这个亲爹在几家老亲面前,丢了脸面!
“这……”
邢夫人见状,脸上闪过一忧色。
明明是一同商量好的,说是要和贾璘谈谈婚事,只是谁知道,那璘哥儿竟是已经定下了婚。以至于将两人的计划打乱。她总不至于让自己的内侄女嫁给贾璘做妾室吧!
眼下看着贾赦这般怒火,想到方才贾琏捂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出了府。
邢夫人便是再不聪明,也是猜到了几分………估计是老爷的打算,落空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可是在外头听说了,那璘哥儿的香料营生,如今在金陵和扬州的都卖的极好,每年挣的银子估计不下于十几万两!
这些银子,若是随便孝敬她一些,也够她后半辈子无忧了!
“来人,去将赖大唤来,就说老爷我找他有事!”
贾赦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步,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一旁的向下人吩咐道。
那下人闻言,应了一声,这才匆匆跑了出去。
紫禁城,御书房内。
内阁首辅杨天奇,次辅齐冲,以及其他几位内阁阁老都在。
龙椅上,隆庆帝脸色阴沉的叹了口气道:“诸位,巡盐御史林如海病重,今年的盐税改制之事,恐怕又要耽搁了,众位爱卿可有建议?”
杨阁老微微抚着白须,眯了眯眼睛,却并未开口说话。
其余几名内阁阁臣之间,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盐务之事牵扯太广,朝廷每年的大部分税收都是来自于盐税,如今盐务之事耽搁了。
今年的国库的银子,恐怕是不够了!
往年因为林如海这位巡盐御史在,每年还能象征性收上近三百万两银子,虽然比不上前面几朝,但是至少维持住了下跌的盐税。
如今林如海一旦出了事,恐怕今年的盐税要大打折扣也说不定。
“圣上,盐税乃是国库的大头,此番巡盐御史病重,臣建议尽早拟定新的巡盐御史上任,主持两淮的盐政!”
一名内阁大臣在隆庆帝的压力下,不得不站出来提议道。
听闻此言,隆庆帝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之色。
林如海乃是探花出身,为了两淮的盐政,殚精竭虑,可谓是劳苦功高,如今两淮的盐政稍微好了一些,盐税勉前稳住了下跌的趋势。
眼下换个人过去,只怕是又得几年时间,或许……还不如林如海稳重和忠心。
“林如海于两淮盐务,劳苦功高,先丧妻而后丧子,朕岂能在这个时候,让他寒心?”
隆庆帝深吸了口气,叹道。
众人闻言,微微一怔,林如海自上任以来,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鞠躬尽瘁了。
盐政本来就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也得亏是林如海这等人,才硬是将连年下跌的盐税,堪堪稳住了,否则,大乾每年国家财政的压力更大。“朕打算派一人前往扬州,替朕看望一下林如海,也算是尽一尽君臣之间的情谊!“
隆庆帝叹了口气,根据绣衣卫的密报,林如海这次病情很严重,能不能撑的过去很难说。
但是作为天子。无论是施恩手段,还是做给别人看,都不可能在这时候将林如还换下来,最重要的是,眼下国库还等着这一年的盐税来填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