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圣上也听闻了鸡鸣山匪盗之事?
内阁次辅齐冲,眉头微微一皱。
鸡鸣山匪患猖獗,此事内阁阁臣早有定论,此前派兵部剿匪,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最终不了了之,圣上如今提起,难道是有意清理匪患?
“圣上,鸡鸣山剿匪之事,此前由由兵部侍郎梁宽负责!”
齐冲微微躬身言道。
众人顿时一愣,纷纷转头看向了梁宽,梁宽脸色铁青,却不敢吭声。
兵部的确几次接到了剿匪的通知,只是奈何鸡鸣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再加上如今朝廷各处,疏于兵事,围剿几次不得结果后,便不了了之,如今竟再被提起……
“圣上,鸡鸣山匪盗猖獗,此前臣已经命手下带兵剿匪三次,击杀山匪数百人,如今匪患又起,恐怕是各地流寇所为……”
梁侍郎反应过来,面不改色的躬身说道。
此言一出,朝臣顿时心中腹诽。
谁不知道,鸡鸣山匪盗猖獗,易守难攻,兵部几次派兵剿匪,都无疾而终,这老匹夫,倒是会找借口,如今朝廷各处灾乱,流寇增多。将鸡鸣山匪盗之事,甩锅在流寇头上。简直挑不出毛病来!
内阁诸位大臣们亦是面面相觑,杨阁老眯了眯苍老的眼睛,却是并未发言。倒是齐冲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起来。
流寇一事,又与鸡鸣山的匪盗有何关联?
鸡鸣山官道上有劫匪出没,此事神京城中,哪家哪户不曾听说?况且这山匪存在久矣,倚仗着地势之利,兵部剿匪几次,无功而返,如今倒被他说成了,匪患已清,流寇占山为王?
“圣上,鸡鸣山匪盗自古有之,近几年愈发泛滥,何曾平息过?兵部侍郎梁宽奉命剿匪,却屡次无功而返,应治其罪矣!”
朝堂上,监察御史郭杰明在齐冲等人的示意下,站出来,出言弹劾道。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愣。
“荒谬,照你这么说,本官不但要负责清缴匪患,还要时刻保证鸡鸣山不被流寇占据作乱?”
梁侍郎脸色一变,随即出言怒斥道。
“梁侍郎,此乃朝会岂能大声喧哗,御史弹劾实乃忠于职守,具体事由应由圣上的裁夺才是!“
一名内阁阁臣站出来,出言道。
闻言,梁宽脸色铁青,冷哼了一声,只能缓缓退到了退伍中,不再言语。
“诸位爱卿,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隆庆帝面色微冷,目光略过众人,看向了了齐冲,杨天奇,几人。
杨天奇见状,抚了抚须,站出来言道:”圣上,老臣以为,鸡鸣山乃神京城之交通要道,亦是皇城脚下,不可任由匪患作乱,因此,臣建议,此时不宜纠结是旧日山匪还是今日流寇,及时清剿才是正理!“
齐冲等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知道,杨阁老开口,今日想要借此弹劾梁宽,恐怕难了。
隆庆帝闻言,眯了眯眼睛,笑问道:“哦,依爱卿所言,应遣派何人担当剿匪一事?”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愣,齐冲脸色微变,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兵部梁宽早就投靠了杨党,如今这老家伙,恐怕又要借着剿匪一事,在兵部安插自己的人了。
果然,便听到杨天奇微微斟酌了一番,举荐了新上任兵部郎中张静,张静此人,原就是梁宽昔日旧部,如今被杨天奇提拔了到兵部郎中的位置。
如果剿匪一事,再立新功,这个位置便彻底的坐稳了。
瞧见齐冲等人的脸色变化,梁宽微微冷笑,就这群人,还敢和杨阁老斗!只要杨天奇在一天,他们的位置的就不会动摇,这便是他身为隆平武勋,投靠杨天奇这一脉的理由。
如今文臣当道,朝廷重文抑武,朝中若是没有内阁大佬帮着说话,再强的武勋,犹如开国一脉的冯唐,照样还不是被御史弹劾,发配到了边境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