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并不难。
“嗯,还算他聪明!”
听到贾璘拒绝了几家要煤饼份额的要求,隆庆帝脸色稍缓和了些。此子倒是不错,至少还算知道轻重。
虽是旁支子弟,但比起哪些贾家哪些嫡系来,不知要强上多少。
想到这,隆庆帝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一丝深意,就在这时,听到的外面的一名太监传话道:“圣上,杨大人与齐大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
听到这话,隆庆帝回过神来,抬头对着刘舟使了个眼神,刘舟立即会意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不到一会儿,便见两名身着红色官袍之人,先后步入宫内,在两座金亭子前停了下来,一同朝着龙椅上的隆庆帝微微躬身行礼!
“臣杨天奇见过圣上……”
“臣齐冲见过圣上……”
“两位爱卿请起,赐座!”
隆庆帝紧绷的面色微微舒缓,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旁的两名内侍立马搬来小马扎,令两位内阁阁老坐下。
”圣上,殿试三甲已出,臣过来递交折子!“
杨阁老将手中的一份名单递交了上去,隆庆帝闻言,接过折子看了看,见名单没有差别,都是自己殿试钦点的三甲,微微点了点头道:”爱卿辛苦了!“
“为圣上分忧,乃臣之职责,不敢言苦!”
杨天奇与齐冲的二人微微躬身道。
隆庆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瞧了一眼杨天奇花白的头发,心中微微一叹,不由得出声道:”爱卿为国事殚精竭虑,还需珍重身体,若无他事,便回去休息吧!“
“谢圣上,老臣告退!”
杨天奇躬了躬身,瞥了一眼一旁的齐冲,缓缓朝外退去。
“齐爱卿,你还有何事?“
隆庆帝望着面前自己提拔的内阁次辅,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
比起杨天奇来,他更加欣赏正值壮年的齐冲,此人有一股冲劲,乃是实干之才。
”禀圣上,臣有一事,需禀报圣上!“
齐冲见状,连忙站起身来,锐利的眼神中确实透露出一股深意。
“爱卿请言!”
隆庆帝一愣,微微眯了眯眼睛,出声问道。
“圣上,自去年朝廷各处大灾,拨付赈灾款后,如今户部国库空虚,存银不足三百万两,若是这般下去,恐怕不足以应付各部官员的俸禄,以及戍边的军饷。“
齐冲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
说白了,朝廷没钱了,若是旱灾持续迸发,朝廷没钱,根本办不了事!
隆庆帝闻言面色一变,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皇帝宝座看似风光,手握天下百姓的生杀大权,可同时肩负的责任也是不小。
自他继位七年以来,无一日不为政务操心,无一日不为钱财发愁。否则前些时日,他也不会让内务府放出煤饼份额,其中不乏有充实内帑的目的。
如今这大乾看似朝政稳固,但其实花钱的地方数不胜数,朝廷百官的俸禄,各地的赈灾款,九边的军饷……
无一不让他操碎了心。
“不知爱卿有何建议?”
隆庆帝深吸了口气,看向齐冲问道。
“圣上,臣近日整理历朝盐务卷宗发现,太祖太宗在位时期,每年朝廷的盐税尚且有近六百万两。自太上皇始两淮盐税便逐年减少,去年只收了一半不到,虽说已经勉强维持下跌趋势,但……“
这话没有说完,但其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两淮的盐税有问题,虽然近年维持不变,但与太祖太宗时期相差太多了。
闻言,隆庆帝眼神一眯,闪过一丝怒色。
这两淮盐务有问题他如何不知,只不过他已经命了林如海为巡盐御史,在扬州彻查盐务一事,如今才过了几年,许是没有那么快出成果。
“此事朕已知晓,爱卿可还有其他建议?”
隆庆帝深吸了口气,缓缓出声道。
两淮盐务积弊太多,牵扯太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眼下还是要给林如海一些时间。
闻言,齐冲微微一愣,随即犹豫了了一阵道:”圣上或许可以考虑收回户部借银!“
此言一出,隆庆帝皱了皱眉头,户部每年借给勋贵宗亲不少的银子,若是从太祖时期算起,到如今,只怕是一笔天文数字……这时要他们拿出来,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更何况太上皇还在,许多事总不能做的太过。
“齐爱卿受累,将这些钱款统计一番,此事过段时间再议吧!”
隆庆帝沉声道。
齐冲闻言点了点头,他隐隐能够猜测出天子所担忧之事,心中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朝廷如今看似平和,但其实危矣,若是今年财政赤字,各地必然动荡不堪,边境也不会平静。
治大国如烹小鲜……
仍需徐徐图之才是。
想到故交所言……齐冲微微抚须,躬身告退,缓缓走出了乾清宫。
龙椅上,隆庆帝面色有些复杂,泱泱大乾,五十年歌舞升平,怎么他一继位,便各处灾乱纷起,呈现乱世之象……
难道当真是他得位不正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