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闹了，是我的问题，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唐约的诚恳态度更加让万千说不出话来。

她想告诉唐约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可话到嘴边，却怎样都说不出口。

“我无法控制你的想法，你若不说出来，我也不知道。”

万千说完，转身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唐约跟在后面，像是守护公主与之形影不离的骑士。

“你的意思是，我偷偷想可以？”

“你敢！”

“那到底要怎样？说出来也不行，偷偷想也不行，太难了吧？”

“我没什么令你着迷的地方，而且我记得我跟你讲过，别喜欢上我。”

“我这个人天生反骨，你越这么说，我越……”

唐约话还没说完，万千眼中杀意盎然，他只能暂且闭嘴。

玩笑开的太过火，指不定这位大小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可不敢随便赌。

客厅里的氛围变得安静下来，电视机开着，里面播放着按摩椅的广告。

“你若是喜欢谁，应该告诉她，等她同意之后，你们确定了情侣关系，才能询问她的意见，决定是否能够与她……亲吻。”

万千语气中的停顿可爱尽显，她是在认真教导唐约想要达成目的的正确做法，哪怕这种事唐约早就了解。

他本就没想太多，只是当时万千近距离抬眸看向他时的画面引人遐想而已。

“那我要是跟你告白，你会同意吗？”

唐约饶有兴致的对着万千问道，万千的回答直截了当。

“不会。”

“为什么？”

“不会就是不会，没有为什么。”

“不是吧，我这辈子还没跟女生告白过，要是首战就失利了，影响了我以后追逐爱情的勇气，你可得负起责任来啊。”

“如果只是因为告白被拒绝就因此一蹶不振的话，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懦弱的人。”

“你就说说呗，为什么拒绝我，我知道了自身缺点，以后也好加以改正。”

唐约嘴角的笑容里玩笑意味尽显，身体也顺势朝着万千的方向靠近了几分，借机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万千瞥了他一眼，将唐约的把戏收入眼底，但她并未多说什么。

“因为我这种人，与谁谈恋爱，只会对他造成困扰。”

“你是说你的七重人格不易被人接受？”

“不是，我是说周日的万千，也就是今天的我，不适合成为谁的女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在其他的万千提及今天的我时，你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为什么会对我心生敬畏？为什么与其他的万千在一起时有说有笑，与我在一起就如履薄冰？”

“……”

唐约无言以对。

他早就知道万千的七重人格记忆互通，但他没想过他在那些时刻里表现出的态度，会让周日的万千耿耿于怀。

“要说起为什么，我的为什么要比你的为什么多许多倍。”

万千的声音很轻，语气平静到就像是在宣读结案陈词。

“我那都是节目效果，我心里没觉得你不好。”

“你这么说，只是照顾我的情绪，怕我下不来台而已。我自知全无优点，做不得贤妻良母，成为不了他人眼中的理想女友。”

“怎么会呢？有很多人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生啊，也不能说是类型，毕竟你还真不是用哪一个类型就能完全覆盖解释说明的，你很特别。”

“哪里特别？”

“哪里都特别。”

这种不算回答的回答听上去有些敷衍，万千盯着唐约的脸庞看，尽管他仍旧一脸玩世不恭的态度，眼神里却透着真诚。

万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没什么必要。

她跟唐约说不通，因为他是个很麻烦的人，不听人讲话的。

因为上午九点半天胡会开车到唐约家楼下接他一起去相亲，虽然唐约也知道全程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毕竟就算这次相亲非常成功，他也不是主角，肯定会找机会主动离场。

只是在这个时间段里，他只能暂时与万千分别，将万千一个人留在家中。

万千一个人百无聊赖会做些什么，唐约不得而知，但他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我应该在中午之前就会回来，如果天胡叫我在外面一起吃午饭，我就让他回来接上你，我们一起去。”

提及正经事，唐约有着自己的计划。

“不用，你陪他慢慢相亲，如果他叫你吃午饭的话你就跟他在外面一起吃，我中午自己做点吃的东西就行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做的东西只是难吃，并不会把自己毒死。”

万千语气冷漠，唐约收回目光，看来他心中所想已经被万千看穿了。

就算万千这么说，唐约也不希望她自己在家一边孤零零吃着自制午餐一边吐槽好难吃，虽然那种画面在唐约的想象之中看上去有些好笑，但确实有些太过可怜了。

反正相亲用不了多长时间，要是天胡和那个语文老师看对眼了，唐约就借机开溜，毕竟美人独自在家中等待，他一定归心似箭。

“我要是不在家，你会不会想我？”

唐约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万千瞥了他一眼，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唐约自讨没趣，只得叹了口气独自感伤。

时间一晃就到了上午九点半，唐约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点击了挂断，之后准备出门。

“那我去了，我尽快回来。”

唐约从沙发上起身，慢吞吞朝着玄关走去，一步三回头，回头时目光都在看向万千。

万千只觉得他很幼稚，想要忽视他的存在，他却偏偏要引起她的注意。

明明客厅到玄关根本用不了几步路，但是万千不说话，唐约就像慢动作一样挪动脚步。

唐约这种无赖的方式终究让万千选择了妥协，她告诉自己只是因为她不讨厌天胡这个人，所以不想耽误他的相亲安排。

“早去早回。”

万千轻声开口，唐约笑逐颜开。

“好嘞！”

天胡坐在车里等着唐约下楼，没过多久唐约就从单元门里跑了出来。

他打开车门上车，嘴里哼着小调，看上去心情不错。

“是我去相亲，你高兴个什么劲呢？”

天胡表示不解，唐约也不搭理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开车，天胡只得乖乖照做发动车子，踏上了通往爱情之路的征程。

“今天的万千什么样子我还没见过呢，你跟我说说，我还挺好奇的。”

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天胡跟唐约就万千搭话，唐约兴致盎然，脑海中构思了一番措辞结构，画面里却只有万千身穿一袭黑裙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静喝红茶的画面。

她像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美好存在，与凡尘俗世格格不入，是身处人迹罕至的万年雪山上的高岭之花。

“她啊……”

唐约刚一开口，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