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毛三问道：“骂谁呢？不是骂咱们吧？”

他们经常挨骂，但是这骂声好像不在耳边。

有个人十分谨慎道：“会不会是蛮夷用的阴险招数？骂我们呢？”

李林森道：“这并不是蛮夷的语言啊，蛮夷哪有这么高深的本领。”

“那是怎么回事？”

“狗贼，害你奶奶，你还，嫩，嫩了点。”

过一会，“庶子！”

“狗贼，害你奶奶，你还，嫩，嫩了点。”

过一会，“庶子！”

很快的，李林森发现坊间的门户亮了灯。

“不是骂我们的，别人也能听见。”

毛三道：“头你看，通济坊的灯都亮了。”

通济坊在南城门口，是最南边的坊。

也就是说，通济坊的人都能听见。

“头，我方才看见一团黑雾从长春园飘出来。”一个武侯道。

李林森皱眉：“长春坊？那不是李秘书的居所？你的意思，这是李秘书骂人的话？”

“可是李秘书不是死了吗？”

“李秘书也不是结巴吧？”

“那也是李家人骂的吧。”

大家议论纷纷，得出一个结论，是李家人在骂人。

毛三问道：“那骂谁呢？”

是啊，李家跟谁闹矛盾了？

他们家不是一直在办丧事，而且千垧地唯一的独苗死了，他们家还能跟谁闹矛盾？

“这声音怎么飘向东边去了？”一个武侯道。

“头，不会是什么诅咒吧？万一去皇宫怎么办？”毛三道。

现在去的方向是万年县了。

谁知道会不会拐弯。

李林森如临大敌，抬起手：“上望楼。”

长安城108坊，坊与坊之间都有望楼，距离大概三百步。

望楼做日常沟通用，战时还能协作抵御外敌。

是长安城防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毛三立即登上望楼，拿起一面纯色的黄旗朝着东方挥动两下，并且重复三次。

两个弹指间，另外望楼的武侯也竖起一面纯黄旗，对着未央宫的方向挥舞两下。

次第的，一个望楼接着一个望楼，黄旗此起彼伏的挥舞。

万家灯火也在这时候次第地从西方开始亮起，然后到东方。

习惯夜间沉睡的人们，突然间让洛阳城亮如白昼。

泰康帝今夜还没有安寝，在偌大的勤政楼中踱步。

外面突然有些亮。

泰康帝很是费解，他明明刚刚听过三更鼓响，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五更？

他是走了多久？

“出了什么事？”泰康帝神色严肃，精神紧绷，显然心里有事。

王振赶紧滚过来，一抖拂尘垂下头：“大家，武侯儿们好像在抓刺客。”

“刺客？什么样的刺客？到哪里了？”

“你怎么不说话？”

王振急忙道：“不是奴婢不说，是不知从何说起，天上有人骂人。”

泰康帝：？？

“神仙？”

“好像，也不是！”

泰康帝严阵以待，背着手往外走，就听距离皇宫不远处的永沁园方向传来骂声：“狗贼，害你奶奶，你还，嫩，嫩了点。”

过一会：“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