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鱼也上钩了。”许开微笑着看向过来的一群儒生。
这些人打扮与常见的儒生有些微的不同,表明他们是程朱一派的儒生。
“什么第二条鱼?”为首的那位儒生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敢问这位大人大名?”
“我乃儒家程有为,今日见你再次妖言惑众,蛊惑百姓,实乃罪无可赦,看我不把你押到京兆尹大人那边去治你的罪!”
许开看这人也不过是个举人的样子,但姓程……
“程圣世家之人?”
“原来你还知道我家祖上程圣大人,居然还在此蛊惑民众。汝不学圣人之言,亦不读众圣经典,更不习各家之术,于科举中折戟沉沙,只选取这下下之道妄图污蔑程圣大人之思想,我可当场将你拿下!”
许开不喜欢程朱理学。
但与程朱理学禁锢思想无关。
事实上,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对程朱理学只是无感,毕竟他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仅限于教科书上的一两句话。但来到天言大陆,不得不了解一些程朱理学的思想后,他觉得这些东西纯粹就是放屁。
天人感应?理一分殊?
纯粹放屁!
天人感应在这個世界或许还有些道理,圣者之怒可引动天象的异变,但“理一分殊”就是纯纯糟粕了。
每个事物中存在自己的一个理?
一派胡言!
于是许开极为露骨地展现了一个轻蔑的微笑:“你不过是个举人,何来的执法权?”
“放肆!我乃程圣世家之人,汝污蔑吾家先祖之经典,岂可轻饶于你!”
“我哪里污蔑你家先祖之言了?我至多不过是向诸位展现我的发现而已。”
“汝岂不闻‘理一分殊’之道?天上之雷霆岂是你这般连童生都不是的人可以妄言的!”
说罢,他口吐一句诗言,化作草木囚笼禁锢许开,便要霸道地将他直接带走。
“连‘微言大义’都没能掌握,看来并不是天庠学子……”
许开暗自为对方下了定论。
也不知道黄图怎么把他们拉过来的,显露自己天庠学生的身份吗?
嚓地一声轻响。
一道长剑直接将禁锢许开的草木囚笼斩开。
“你们程家还真是霸道,竟然在大街上一言不合就要带人走,我可不曾听闻程家在帝都也有执法之权啊。”
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
张云漾显化她的“唇枪舌剑”,淡淡地说道。
许开心想这人是谁?
“你是何人!”程有为怒目而视。
“医家,张圣世家,张云漾。我记得我还替你治过病来着。”
闻言,程有为面色一变,连带着他后面的一众学子也面色紧张起来。
张圣世家一代出了两位双子星,若非那时张家的天庠名额只剩下一个了,这位张云漾入天庠学习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饶是如此,她也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即使并未前往天庠求学,她的实力也不弱于一些天庠学子。在帝都,更是碾压了这一代未去天庠的青年才俊,帝都几乎所有年轻一代都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至于那些纨绔公子,张云漾更是堪称他们的噩梦。
这位怎么会为一个江湖骗子说话?!
“……见过张小姐。”程有为带着身后十几名儒生对张云漾行了一礼。
在场的儒生包括他在内就三位举人,当然要对张云漾这位进士行礼。
张云漾淡淡地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
“不知张小姐为何到此处来?”
“我对这东西还挺有兴趣的。”张云漾指向许开的灯泡。
“此物不过江湖骗子的奇技淫巧罢了,怎么值得您的注意!”有一位秀才露出一副颇为谄媚的笑容对着张云漾点头哈腰。
张云漾医术高超,一般情况下还是会为人好好治病,但一旦他们犯了什么事、并因此受了什么伤,他们家的长辈就会把张云漾请来为他们疗伤。
然后……
“奇技淫巧?你难道要说墨家机关术也是奇技淫巧吗?”云青山此时忽然开口。
“放肆!你是何人,竟然污蔑墨家!墨家机关术高深莫测,机关之变化,无穷无尽,岂是这区区一能发光之物所能比的?”那位秀才当即直起腰来,先前脸上那副谄媚的笑容一扫而空,对着云青山大声呵斥。
许开心想这人还真是实诚。
张云漾觉得此人好生不要脸,此事了结就去他家给他来一场强身健体的针灸。
云青山反而觉得十分奇怪:“你不认识我?”
“哼,天下女子何其多也,我岂会认识你这区区一江湖女子,你莫要随意攀附……”
啪。
一颗木球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