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落了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拿。”话锋一转,王心又说道。
许开闻言,心想这可比自己当初的辅导员好多了。于是把自己的东西描述了一遍。
听到许开说完,王心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的那些东西放在你房间里?”
“那不用找了。”
“为何?”
“你的房间都倒塌成废墟了,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那些东西怕是早就没了。”
“啊?”许开傻眼了,“那些花了我一千多两银子啊!”
“行了行了,这个拿去。”王心不耐烦地拿出一块令牌,“你拿着这个去墨家系。墨家系擅长机关术,你要做的那些器具他们都能做,比你找的那些所谓能工巧匠更厉害。”
许开拿着令牌,觉得这东西颇有些意思。
“先生,莪没钱了。之前烧玻璃的利我还没去拿您就把我接来天庠了……”
王心再也忍受不了,一脚把许开踹了出去:“记我账上就是了!”
许开摸摸屁股,回头对着王心大声喊道:“先生,这可是你说的啊!”
……
……
赶走许开,王心拿起那本《几何原本》,又再度阅读了起来。
不久,他拿起这《几何原本》,走向了天庠的书阁。
所谓书阁,其实就是图书馆。都是藏书的地方。而作为人族至高学府的天庠其藏书自然丰富无比。
王心在入口处的一本记录册上翻到某一页,写下来一些东西,而后直接走了进去。
他将《几何原本》随意放在了书架某一层上。
随后离开。
……
……
天庠的一座独立别院中。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儒打扮的人苦苦地在纸上书写。
若是靠近,便可看到他正在以复杂的繁体文字演算着什么。
不过他文道高深,书写速度极快,字的复杂程度在他的写字速度面前根本不是什么问题,纵然是再复杂的文字对他而言也是瞬息而成。
这是文道极其精深的一种表现。
可是他却依然愁眉苦脸,苦苦演算,本就沟壑遍布的脸庞此刻更显衰老。
“我连这种难题都解开了,为何始终无法突破半圣?难道这条路真的错了?”老人喃喃自语,“莫非我要回去,走治国安邦平天下之道?”
老人看着书架上的一排排各家经典,竟是犹豫不决起来。
这很不妥。
到了他这种境界,文心之坚毅更甚精钢,对自身道路也充满不可更改的自信,但现在,他居然开始怀疑自己的道路。
一个不慎,怕是就要烟消云散。
老人紧握拳头,在所有走在这条路的文人中,他是年纪最大的一位。其他人虽然也苦于难以突破半圣,却不像他这么急迫。而他,若是再无法前进一步,恐怕最多十年就要化为一抔黄土。
老人很是不甘。他曾跟随亚圣学习,在儒道上颇有建树;亦曾担任过中央帝国的丞相之位,但是当有一天他偶然解决了一个问题时,忽然就对其中的道理着迷,开始走上算数之路。
他走得很顺利,也曾以此破境延寿,不然他都活不到现在。曾有人言百年之内他必成半圣,可是现在,说出此话的人都成半圣了,他却依然还在苦苦追求成圣之路。
他长叹一声,终于还是走到了书架前,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向其中一本书籍。
便在此时。
一道声音在他的别院内响起。
“张丞相,何至于此。”
老人停下脚步,苦笑着恭敬行礼:“见过圣人。圣人就不必称老朽为丞相了,老朽担当不起。”
大历圣人。一位比他年轻不少的存在。当他还卡在瓶颈追求半圣之路时,大历圣人尚未出生;可现在人家已经是一位真正的圣人,自己却还是在追求半圣之路。
“张苍,我知你所处的瓶颈。”圣人平静地说道,“我知一书,可解你之困惑。”
这位老人竟然就是写出《九章算术》的张苍。
“圣人请讲。”
张苍并未抱多大希望。以前也曾有圣人指点过他,他自己也寻到过一些稀奇古怪的算书,虽然也让自己取得了一些进步,可该卡住的还是继续卡住。
“书阁新进了一本书,名为《几何原本》。若你观之,或可解你之惑。”
张苍皱起眉头。
以前那位圣人指点他时,只是说“对你有助”,却未说过“解你之惑”。
两者有着很大的差别。
好比前往某地时,前者只是给走路的他送了一辆马车,让他走得更快;后者却是告诉他该如何前往那个地方。
难道真有神异?
抱着一丝希望,张苍来到书阁,找到了那本《几何原本》。
他开始翻看起来。
一开始,他的眉头皱得很深,这些问题都太过基础,他很轻松就能解决,自己解决过无数更为困难的问题,这本书又能帮到自己什么了?
可随着继续翻看,他的双眼越来越亮,原本老而浑浊的双眼此刻竟是闪起了亮光,越来越明亮。
“难道……难道……”
张苍激动不已,来回反复地不停观看这本《几何原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竟是一直未能捅破那层膜啊!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应该如此走下去!”
张苍放声大笑,气冲斗牛,星辰闪烁,交相辉映。
一口金光直冲云霄!
……
……
“这位新同学,你当真要如此制作?”墨家系的一位子弟看着许开给的设计图,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当然。我要最好的材料、以最准确精细的作工将这些做出来。”
科学研究要的就是准确性。
“可是,这价格……”那人有些迟疑,他观许开,不像是什么大世家子弟,更像是那些寒门出身。虽然同为天庠学生,他不会宰这些同窗一笔,可即使以最优惠的价格,许开也不像付得起的样子。
许开把王心给他的令牌扔了过去:“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