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和坐在一旁的赵婉蓉探头往外看,只见一行七八个人由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领着,大摇大摆得进了钱家的后院。
钱家的小厮欲上前拦着,却根本就不是那七八个壮汉的对手,都被推推搡搡拦在后头。
看着这个架势,楚平和钱瑜都是一惊,赶紧上前将起来看热闹的桃夭和赵婉蓉护在身后,钱瑜走出门去,躬身对来人略略行了一礼:“不知阁下是何人,因何私闯钱家府邸?”
那为首的人痞里痞气,显然不好对付,嘴里叼着根牙签,呵呵得笑了一声,四下打量着钱家的后院:“哟,这儿果然就是天香楼钱家的宅子呀,这也太小了点儿吧,巴掌大小的地儿,也太委屈了钱家大爷大奶奶不是?”
钱瑜拧眉,他隐约猜到了这些是什么人,只继续问了一句:“阁下找钱某何事?”
来人一脸倨傲得抬手,侧着半边身子对钱瑜硬气得拱了拱手:“宽窄巷六门冯九,前些日子,你们钱家的老太太过来找我们谈生意,还领走了我家妹子红儿,如今我妹子多日未归,我这做哥哥的自得寻上门来。”
一听说宽窄巷,钱瑜的心里咯噔一声,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钱瑜对冯九拱了拱手:“原来是六门的冯九爷,久仰大名,家母年纪老迈,常常神志不清,不知何时领走了您家妹子,还请告知令妹尊姓大名?”
“钱瑜,说话痛快点儿,我们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磨叽。快把红儿交出来,咱们好聊聊你娘的事儿。”冯九吐了嘴里的牙签,显然失了耐性。
钱瑜自然也不敢得罪了他们,只得躬身应着:“原来这红儿竟然是冯九爷的妹妹,使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钱瑜赶紧吩咐底下的人将红儿带过来,一面继续对冯九解释道:“当初我们是在采买丫鬟的时候,不知怎的牙婆领了令妹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可得知令妹身份之后,一直好久好肉得招待着,并不曾亏待。”
说着也请了冯九爷移步正堂坐着说话,冯九却不领情,只在院子里叉着腰道:“爷没那么多功夫与你吃茶喝酒,你老子娘信誓旦旦在我们六门拍了胸脯,说你们家卖了天香楼,一万两银子,入六门一股。
今日,除了来接我妹子,就是来与钱大爷拿银子签契书的。”
说着一伸手,后面跟着的一个壮汉,已经从怀里取出了契书,那冯九也不看,只略一摆手,让他送到钱瑜手上。
钱瑜和一旁的赵婉蓉都赶紧上前来看,只见上头指名道姓得写着钱家钱瑜,以白银一万两,入股宝艮南渡,盈则按股分利,亏则自负。
钱瑜的手有些抖,他们钱家虽说经营着天香楼,可是毕竟也只是个酒楼的营生,如何能骤然拿出一万两银子来。
冯九却冷笑着道:“都是赚钱的营生,我想钱大爷应该欢喜得很吧。寻常人求爷爷告奶奶都找不着这样好的门路,这可是你老子娘给你赚的福气,如今你们竟然能让老子亲自找上门来,也是给你们天大的脸面了。”
钱瑜拱了拱手,道:“冯九爷,我娘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故而胡言乱语,我们钱家着实没有这么多银子,实在消受不起这样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