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从钱家出来,只觉得有些恍惚,这杭州春光明媚的天气,仿佛一夕之间阴云密布。
桃乙看着站在马车前发愣的桃夭,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您怎么了?”
桃夭回过神来,恍惚得看了桃乙一眼,快步上了马车,道:“去卢月书馆。”
桃乙不明所以,还是应着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卢月书馆去了。
不多时,便到了卢月书馆的门口,如今早已经是过晌学子们上经史典籍的时辰了,里头开了课,卢月书馆的门口静悄悄的,桃乙勒住了马车,问了桃夭一句:“姑娘,咱们进去么?”
桃夭坐在马车里,久久没有回音,好半晌,桃乙才听见一句:“不进去,在门口等着。”
“哎。”桃乙见桃夭心绪不佳,也不太敢多话,只将马车往一旁的路边赶了过去,靠着门口的垂杨柳停住了马,将马匹拴在了柳树上,二人一车就这么在卢月书馆门口等着,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等什么。
桃乙坐在马车的车辕上,百无聊赖,等了约么有半个时辰,忽得听见里头桃夭又发了话:“小乙叔,我们不等了,去柳叶巷陈家。”
这回桃夭的话却多了几分底气。
“哎。”桃乙在外头应着,一面吐了嘴里头嚼着的草,上前解开了马的缰绳,赶着马车,一路又往柳叶巷去了。
桃玉怎么也不曾想到今日桃夭会不请自来,她还只当上回自己的话说的重了,桃夭生了她的气,轻易再不肯上门了呢。
如今一听说桃夭来了,邵氏赶紧迎了出去,在正堂里远远看见桃夭进来,邵氏笑着道:“哎呦,夭夭怎么今儿得空过来了?用了午饭没?”
邵氏一面问着,却发现桃夭的脸色难看得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桃夭看着邵氏,只认真道:“二婶婶,上回你说,你细查了楚家的底细,他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细细与我说。”
邵氏引着桃夭一块往桃玉屋里坐了,这才道:“他们家就是做卖布生意的啊,针线坊,染布,刺绣,织布,就是跟布有关的营生,他们都做,底下还有庄子种着桑树,养着蚕,统共就这么些营生呀。卖布的铺子多些,杭州、番禺、天津,我听说京城都有铺子。
这个你也可以问你们紫绫阁的柳师父,毕竟都是同行,她多少应该也知道楚家一些。”
桃夭连忙问:“他们家做得可都是正当生意?”
邵氏被桃夭问得莫名其妙:“这卖布能有什么不正当的?他们家在杭州的名声还都挺好的。那不都做什么养济院呀,开粥棚呀什么的。”
桃夭继续追问:“那他们家是怎么发的家?祖籍哪里?一直都在杭州吗?”
邵氏想了想,笑着道:“那至少祖上三代是在杭州吧,你翻出好几百年去,我就不知道了,说亲也用不上查他家族谱啊。”
桃玉见桃夭如此问,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开了口:“夭夭,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