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蓉连忙道:“她若是被人骗了还好,只是她素来钻营这个,真的假的,她比那卖的知道得都清楚,那都是一等一的珍品。
她觉着得了天大的便宜,这些年给她的银子,尽都买了这些东西。”
桃夭随口玩笑道:“若是都半价卖了珍珠,如今卖出去,你们还是赚的。”
赵婉蓉却虎着脸推了推桃夭,不许她开玩笑,只继续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自从大周茂暄二年开始,为着与玄岛打仗,朝廷封了南海的航船,之后这几十年,就再没有开过外海。除了每年南面爪哇国那些小国朝拜带来的贡品,南洋货在大周朝几乎是绝迹了的。”
桃夭听到这里,心才提了起来:“你是说……走私?”
赵婉蓉连忙捂住了她的口:“你小声些。”
这才纠结犹豫得道:“
你可知这里头的牵扯有多大?我怎么说那个老太太疯了呢!她若是只买些走私来的燕窝珍珠还是好的,她一来二去这些年,竟然觉着此道有利可图,顺着买货的路子,摸索着到了杭州的一个分舵来。
怪道她一来杭州,便说我们家的丫鬟婆子不好,以买丫鬟婆子的名义,勾搭上了红儿这个中间人,领着她往宽窄巷去了。
我的老天爷,那里头的水可就深了去了。这些年,朝廷已经收复了玄岛,早就对外休了战,虽说禁海令一直没有撤,可是管治得却不似当初那么严了。
这外海的走私,竟然都成了规模,每次一条船出去,载满了大周朝的绫罗绸缎,瓷器茶叶,药材香料,卖到南洋,甚至西洋,然后再买南洋西洋的洋货进来。
每回往返,都得数百万两上千两银子的往来,谁家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哪怕能拿出来,这万一遇上个风浪,船翻了,这几百万两银子也就打了水漂。
所以,这每条船为首的出百万两银子,后头的几百万两银子,各地有门路的黑白两道,都可以暗中入股。”
“入股?他们竟然这般大胆,毕竟是杀头掉脑袋的大罪,还敢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桃夭瞠目结舌。
赵婉蓉继续道:“所以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来往当中利益极大!一百两银子,一年就可以赚二百两,甚至三百两。
连我婆婆那样的人都动了心,偷了我们天香楼的钱,寻着门路,过去入股。”
桃夭只觉得心惊胆战:“她真的是疯了,这样的事,也敢沾惹?
不过,他们做那种营生的,这一百两银子也太少了吧,人家怎么会看在眼里?”
赵婉蓉气道:“人家自然看不见这一百两银子,也不给她投,可是她竟然在那里叫嚣着她背后是天香楼!要把天香楼压上,定然能值不少的银子!
她被我们问出实情来,竟然还不知悔改,只说上回去宽窄巷,人家将她赶了出来,说没有一万两银子,不能进那个门,只催着我们把天香楼卖了筹钱,说去干那个,比我们苦心经营这天香楼,赚得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