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真是什么强人,李家又如何会用我?”
石信看他一眼,冷哼道:“道院弟子,便是灵应有成之人,我又不是不曾见过。”
“彼辈所学确实不俗,江湖经验之上,却不过尔尔。”
“一不满双十的小子,就算天赋异禀,破境有成也就算了,还能有什么时间掌道术玄通?”
“便是他真有手段,我已将肉身气血打磨至极境,咒法加持之下,凭我刀术,等闲灵应修士,轻易斩得。”
“何况,李氏为了不出意外,还赠了一道防御法符与我,便是法器、符术之力,也能抵挡片刻。”
“道院弟子,自来不擅江湖技击手段,没了符箓道术逞凶,还能有什么依仗?”
“也就是那些道兵麻烦些罢了,你等以兵弩牵制,那小子某顷刻便可拿了。”
“若非只是给个教训,须得生擒,不好直接杀了,更不需这么多兄弟随行。”
矮瘦汉子想了想,也觉是这個道理。
便不再劝。
“倒是你等,放箭之时,多注意些,那些道兵死了无所谓,若是那小子也死了,却是麻烦。”
“是!”
众匪应声。
……
神庙,风雨未歇。
内中两堆篝火,在涌入屋内的冷风中摇曳跳动。
严剑休不时将好奇目光,于王恒一行身上轻扫,尤其视线落在王恒膝上剑器时,更见微顿。
他耐不住心思,凑近身侧老者,运了真力,低声道:“言伯,这些人瞧着可不像是阴山府的兵丁,个个气血不俗,还有练过加持咒法的痕迹,放在云州军中,都是精锐了。”
“尤其那领头的,颇见血煞气机,看上去近段时日没少杀人。而他一身气韵同身上剑器相融,明显还是个剑道修行。”
“这般年纪,能有如此煞气,又是剑道入了门槛的修士,非大族子弟所不能有,莫非是阴山府生了什么大事?”
“此番老师安排我去阴山府,临行前提及阴山府麻烦事不少,叫我多加小心,你我可要表明身份,问些相关?”
“不定还能讨教几分剑术。”
老者看看了不远处盘膝静坐,似正调息的王恒一眼,皱眉传音:“莫要生事。”
严剑休悻悻坐回。
老者见状,自然明白自己这后辈真正心思。
无非是看到同样的剑道修行,有了切磋之意。
他心下微叹,传声道:“你于剑道之上,天份非常,十六年华,便凝得剑符。剑术之上,更已差不多窥见了势境,正该是打磨心性,少些刚硬莽撞的时候。”
“东翁安排你到阴山府,便是为了磨砺你的修行,待你打磨有成,同辈之人,无人能同你试剑了。”
“云州剑修,莫过于东翁也,与你同辈之人,便是有些天分,又有哪个能及你得东翁教导?”
“眼前这道吏,一身煞气虽是不俗,真力气机之上,也见几分模样,然不见剑势凝聚之韵,底蕴实不如你,更不谈所修剑道,必然比不得东翁所传。除却多见死生,剑术之上,且差你不少,又有什么好讨教的?”
严剑休撇了撇嘴,嘟囔道:“那可未必,那顾溪风剑道可也不俗,其人若有弟子,想必……”
“……”
老者正欲训斥。
忽然。
眉头却皱。
与此同时。
不远处盘坐篝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王恒,亦是张目,看向庙外。
皱眉开口:“有人来了。”
唰!
庙内众兵,一时纷纷按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