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觅地简单清洗一番,回到住处换上洁净道袍的王恒,用巾帕擦了擦湿润的头发,面上却见沉吟。
若是出狱之后再无麻烦,王恒倒是不必在意这件事情,可如今却不得不多想。
他近期内许多计划,对于银货需求都不小。
若是季氏因为他身上之罪,断了供给,短时间内,他也不好联系家族提供,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可惜为了请动贺吉帮忙向陈阳传信,前身这两三年来积蓄下的银钱,都给了他,否则如今倒也不必苦恼。’
王恒有些无奈。
他的道师贺吉,就因为前身不通人事,一年时间都没传授前身正经吐纳法门,自然是个贪财之人。
此番为联系上陈阳,王恒回山之际,便请那巡夜道徒找来了贺吉相见,将身上宝钞都与了对方,方才得其相助,达成了目的。
对方拿了银钱,又顾忌他能和陈阳搭上关系,倒是好生把事情办了妥当。
但也照样将王恒身上财物收空。
当然,即便没有此事,前身储蓄也不足计划差用。
一方面,他于明气境的修行,需要足够精气补充。道院虽不少了道徒吃穿,但都是寻常米谷食蔬,勉强够人维持精神体魄,却不足以炼精化气之用。
另一方面,判罪文书下来后,他已经没了从道院之中学来种灵法门的可能,短时间内,唯有使钱购买,才有获取可能。
最关键的是。
寻常道徒在道院修行的期限,是三年半。
时间一到,不管是否种灵有成,都得离山任事。
前身入山三年有余,正是差不多要到外放州县当差的时候了。
他此番狠狠得罪了裴绍云,即便搭上了陈阳门路,也必须在短期内掌握足够钱财,提升实力,才有面对后续麻烦的底气。
‘我此番已将裴绍云得罪死,自然不可能找他拆借。杜云庭今次受我拿捏,事情了结后,表面看上去与我还算和气,实际不管后续愿否转投陈阳,眼下只怕也恨不得我早些消失,更不可能相助,至于陈阳……’
他都还没回报陈阳的‘帮助’,转眼就想要从对方借取钱财。
别说陈阳不是傻子,就算真傻,也不会这么无私。
说到底,他眼下没有什么利益能与对方交换。
想到这里,王恒不由一叹。
眼下困局,算来还是由于前身太过不懂人情世故。
否则王恒如今不至于选择这么少。
好在季氏远在登阳府,即便院内季氏弟子得了消息,传信回家,一时半会儿对他的安排也难有结果。
在此之前,他应当还有机会从季氏手中拆借一二。
如此或有几分不好,到底也是无奈选择。
‘先不想这些了,这些事情,明日考虑不迟,当务之急,倒是我身上变化,或许影响修行,须早作梳理……’
王恒将一应烦扰压下,心思回落到了这具身躯之上。
在禁牢关押的这几日,他没少钻研此身修行功果。
却发现,自己如今体内,蕴藏了一些前身记忆之中并不存在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