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徒听说公子昨日回山之后,还未进过水米,特地吩咐我等送来的餐食。”看守弟子打开牢门,将手中食盒放在了王恒身前:“他还让我给您带句话,说是陈阳道徒近日在钻研灵植耕种之法,无心理会俗务,叫公子专心将事情了结后,再去拜会。”
王恒眉心微动,微微点头:“有劳兄台替我与林兄道声谢。”
“公子客气,我便不打搅了,还请慢用。”看守弟子告辞离去。
见人离开,王恒看了身前食盒一眼。
心下终是微松。
只是目光一转,不经意瞥见虽不再言语,却仍旧盯着自己的邋遢道人。
又不由皱了皱眉。
终究还是没有多作理会,抬手打开了身前食盒。
……
日上中天,刺目的阳光渐渐辐照四方,天色一时明亮。
不过片刻,却又因流动阴云遮蔽日头,黯淡下来。
裴绍云抬眼看到天光暗下,不知为何,对食案上只夹了几口的珍馐也没了胃口。
他放下筷箸,也没因此得到安宁,心情反而愈发烦躁。
杜云庭去见王恒已有时辰,以他对自己这心腹的了解,这么长时间,早该回转。
莫名却不见人,这让他不由又想起了王恒活着从揭仙岭回来的事情。
杜云庭亲自出手,本不该是这结果。
他这心腹,办事从来牢靠。
他也一直信任有加,如今却不得不多生思量。
“兴许就是因为他跟我太久,我对他太过信重了。”
裴绍云自语道。
随后面色微沉,语气多了几分不愉:“可惜他经手之事太多,一时半会儿只怕不好处置。”
“笃笃笃……”
叩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公子,是我。”
杜云庭声音传入。
“进来。”
裴绍云暂时按下了某些心思,有些事情便是要做,王恒之事处理妥当之前,也不好施为。
杜云庭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走入屋内。
深拜道:“公子,我已见了王恒,他人变化不小,有些不好处置。”
“给我结果。”裴绍云有些不耐。
感受到他的态度,杜云庭身形微顿,更伏低了些:“他愿意继续报答公子恩义,答应不胡乱攀咬,但有一个条件。”
裴绍云皱了皱眉,不过这并未太出乎他的预料。
“什么条件?”
“他要公子保住他道徒身份。”
砰!
屋舍内。
桌案被巨力击砸的闷响,一时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