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是哪个小队的啊?”
见怪物退去,卫红才是真正地松开了紧绷的弦。
无论是心里的,还是弩上的。
她很想上去拍拍这家伙的肩膀。
可以啊,小哥!
连这种怪物都能吓跑。
冷静下来一想,这人应该是其他忍卫小队的成员,在共同追捕圣选之人,这才会出现在这里,还出手帮助他们。
只是她此前并没有见过他。
这也正常。
就像浪忍团全体成员的名册只有莫尔能过目一样,在这枢纽站的浪忍团成员到底都有谁,也只有雷柏才知道全貌。
一些忍卫小队也与雷柏保持的单线联系,互相之间如果没有配合的必要也不会有过多的来往。
这都是斗争环境逼出来的,避免出一个叛徒就端掉一锅人。
说到这个。
卫红再次举起了牙签弩:“口令。”
虽然出了路北游那档事,这样的暗号在雷柏和她的心里已经没有绝对的安全性。
如果他是通过内鬼获知的消息,那么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只能增加更换的频率和加大清查的力度。
浪忍团的大部分成员并不知道路北游的存在,免得引起不必要又解决不了的恐慌。
然而。
这个她认为的忍卫却并没有回答。
他沉默了。
……
路梦沉默了。
现在安静下来听才发现,好熟悉的声音。
还是浪忍团的……
冤大头找上门来了。
卫红面罩下的神色冷了起来。
她又重复了一遍。
“口令,或者说,你是谁。”
她已经确认他不是忍卫的成员了,之所以没有扣动扳机,只是因为人家也没有承认过,纯粹是自己的误会,而且他刚刚还救了她。
虽然敌我未明,但总也是偏好的那类。
最重要的是。
卫红确定自己打不过他。
她想逃。
这时候不装得强硬点,底气不足的事实就暴露了。
路梦顿了一下。
这次他是真不知道口令,变动的系数太大了。
“如果说,”他缓缓开口,“我说我是总部那边的……”
“你信么?”
卫红手一抖,差点就要把弩箭射出去:
“是你小子!”
路北游!
“你先别急。”
这个男人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他仿佛完全不知道他的问题有多严重。
为了这个男人,雷柏整日里水不思饭不想……好吧也没有到这种程度,但卫红的确是第一次在她这个滚刀肉般的上司脸上看到那样严肃和重视的神色。
而作为唯一真正与路北游有过接触的浪忍团成员,她自己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身份、他的来意、他的秘密……连只是从卫红的口中听到的转述,雷柏都能产生如此多的困惑,更别说是她了。
现在,卫红的疑问又增加了一层。
——路北游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自从不用在西镇酒馆主持业务,卫红回归忍卫后不断磨砺自己的技艺、参加组织的任务、抵御食人的怪物、猎杀圣国的走狗……一刻都没有懈怠。
就这样,她还是只能在刚才的怪物的刀锋下狼狈逃窜,差点被圣选坑死。
然后被他救下。
被这个曾经求助于、不,是欺骗自己的“路北游”救下。
在她的心里,这个名字早就和“骗子”画上等号了,那些什么他口中一路上波折新奇的冒险旅程,想来也不过是编出来的故事。
只是在此刻,卫红突然间有一种感觉,那些说不定真的是他的亲身经历。
——他能做到。
但,如果路北游要是有着这般的实力,哪怕不来西镇酒馆,他同样可以靠自己来解决问题。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真的是像雷柏说的那样,是来传递一个信号。
暴露,本身就是他的目的。
路梦根本没有解答她的疑问,不如说也不知道这个小调酒师的心里有着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走到现在还在昏迷的圣选身边,捡起那把劈刀。
和路梦使用的武器形制确实相同,都是战斗劈刀,不过是更低阶的白色品质,旧改装刀。
战斗劈刀有着悠久的使用历史,可不是圣国独有的。
甚至单他手上的这把武器存在的时间都有可能超过圣国的历史,它们遗留到现在,有的成为生锈的刀片和垃圾,有的使用了上好的钢材,经过翻新还能勉强使用。
都是老古董了。
大家也没有什么保护文物的概念和必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文物的制造者当时是工业化批量生产的,如此才能有这么多的遗存,数量高的遗迹甚至足以武装起一小支军队。
许多土匪和割据势力就是这么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