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不愿意的。
半个多月前他还生活在连偷盗抢劫都能引起关注的社会,若非真被逼到墙角傻子才会动不动就将自己至于生死之境。
可他有办法吗?
先前那几个俘虏带来一条足以扭转江南局势的关键的信息,但谁又敢不经验证便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搏这一下?
所以作为应天守军的最高统帅,朱慈烺便得处在能够及时获取前方信息的位置,如此才能依着消息真假做出不同布置。
“徐先生,刚才您也听到了,我若待在城里,这一来一回岂不白白错失时机?”
徐瑜虽不通俗务,但也绝说不出“让前方军官自行决定”的蠢话。
只是朱慈烺前番表现太过骇人,他虽没什么理由驳斥,可依旧有些不太放心。
“殿下,您万不可如先前那般亲临战阵。”
“放心,先前只是迫于无奈,这次我一定尽快回来。”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徐瑜自也没什么可说的。
随后朱慈烺再次翻身上马,出兵的号令终于响起,瓮城之中顿时被军将们的呼呵声所淹没。
“该说的都已说了,最后检查一次自己的装备。”
常冠林的喊声入耳,各小旗官立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麾下。
“稻草、灯油、火折子都看看带全了没!”
“全了!”
“全了!”
一问数答之间,多日训练的成果展露无疑。
若非知道这帮人只会纵火,单看这般表现说不得还会让人以为是朱慈烺变出来的精锐。
未几,呼喝声渐息。
民壮这里除了个别人不小心将灯油洒掉了一些外,其他全都准备妥当。
宿卫营这边更是早早检查完毕,率先出城沿着前锋拓出的通路往清军大营而去。
“头儿,他们背的是斧头吗?”
“自然是,要不然怎么弄开鞑子营墙?”
随着宿卫营兵卒的移动,他们腰间时不时泛出大片寒光。
见此情形周显才这个用惯了斧头的人第一时间便猜出大概,可因为思维惯性却在小旗提醒下才想起斧头还可以用来劈柴砍伐。
不得不说,经过这些日子的准备,宿卫营和民壮的装备都可称得上齐全。
那些斧头便还罢了,左右城中这么多人家,凑个千百把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可那么多火折子和灯油却当真废了朱慈烺不少功夫。
他原本以为这两样物件当是家家户户必备,可问过一番之后他才知道,寻常人家虽也备着些灯油,可大多时候都是天一黑便早早上床睡觉,至于火折子就更是富裕人家才舍得用的东西。
不过应天里终归不缺富户,朝廷要是征募钱粮许还弄不出多少,但凭着太子殿下的“面子”,从大户手里搞些火折子和灯油也只是麻烦些罢了。
过了一阵,眼见宿卫营已消失在门洞之后的夜幕中,常冠林也便带着麾下民壮踏上了他们的第一次征途。
到了这会,徐瑜自知无法改变什么,但在朱慈烺纵马而出之前却还是忍不住叮嘱:“殿下,行事在前万望想想社稷,想想百姓。”
“徐先生,我晓得了,一经查实我便立刻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