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名被贾环拦下的锦衣卫百户,他本来是要带人查抄大观园的,谁知途中被贾环拦住了,后者软硬兼施地说了一番话,他衡量再三,最后还是悻悻地离开园子,回去向千户吕有为复命了。
吕有为正在宁国府那边指挥抄家,见到那百户这么快就回来,而且面有不虞之色,便奇道:“老赵,这么快抄完了?”
这名百户叫赵全,悻悻地道:“毛都还没抄到一根呢,就被那贾环拦住了,说那园子是贵妃娘娘临幸过的,谁敢进去园子胡来,就是对贵妃娘娘大不敬。”
吕有为嘲笑道:“所以你们就撤了?话说你老赵还没这般怂过啊!”
赵全有点羞恼地道:“属下只是看在头儿的份上,给贾环那小子一点薄面而已。”
吕有为嘿嘿一笑道:“老赵你倒是机灵了一回,你别看贾家如今破败,但这个贾环却是不得了,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
赵全皱了皱眉,小声问道:“属下听说咱们头儿跟这个贾环称兄道弟,话说这小子除了读书厉害,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吕有为嘿然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小子救过头儿的命,而且还不止一次,别看他年纪轻,打起仗来却颇有一套,而且杀伐果断,手黑着呢,连咱们头儿都惮他两分!”
赵全将信将疑地道:“不至于吧?”
吕有为眼珠一转,凑到赵全耳边低声道:“你知道义忠亲王的曾孙徐文瀚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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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全心中一凛,低声道:“据说是带领死士偷袭扬州巡盐御史衙门时,被乱枪误杀的,莫非是贾环这小子干掉的?”
吕有为嘿嘿一笑,用手指抵着脑袋做了个勾动板机的手势。赵全牙痛般裂了裂嘴,心下更是凛然,别看义忠亲王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到底是亲王,而且当时义忠亲王还没定罪呢,贾环这狼崽子竟敢干掉亲王曾孙,那可是皇族啊,啧啧,胆儿可真够肥的!
吕有为拍了拍赵全的肩头道:“贾环这小子小小年纪,前途敞亮着呢,连头儿都另眼相看,卖他个人情又如何。”
赵全本来还有点不快的,此刻也烟消云散了,带着手下弟兄加入查抄宁国府的行列。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宁国府虽然欠债累累,但府里值钱的古玩奇珍却也不少,各类名贵家私器物更是多不胜数,对一众锦衣卫来说,简直就是饕餮盛宴。
且不说锦衣卫如何查抄宁国府,再说贾环离开了园子,返回荣国府,得知贾母已经被抬回住处,便一径往贾母的住处而去,结果刚了贾母屋里,便见大太太邢夫人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大哭,王夫人等怎么也劝不住,贾政则在一旁顿足叹气。
原来邢夫人藏了八千多两银子的私房钱,结果被锦衣卫全部抄出来了,一文钱都不剩,这对于爱财如命的邢夫人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所以便跑来贾母这里哭诉。
可惜这里没人同情她,大部份人甚至一脸的鄙夷和厌恶,昨晚老太太召集大家凑银子替大老爷和珍大爷退赃,大太太只出了一千两,还厚着脸皮说只得这些了,结果现在一下子被锦衣卫抄去了八千两私房钱,真是活该,早拿出来交给老爷也不至于便宜了锦衣卫。
“嫂子你且消停一会吧,银子被抄去了,你如今哭天抢地也没用,老太太还昏睡着,莫要打扰了她老人家。”贾政一脸无奈地劝说道。
邢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如今大老爷和琏儿还在牢里关着,怕是很难再放出来了,家里又被抄得一个子儿都不剩,我都一把年纪了,教我以后怎么活啊?”
邢夫人说完又呜呜大哭,贾政被哭得心烦意燥,猛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回头我把那一千两银子还给嫂子,再匀你两千两,以后嫂子有三千两银子防身,想必也能安心过日子,再不济,咱们祖上还有些田庄,也不至于让嫂子你老无所依的。”
邢夫人闻言顿时不哭了,王夫人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好当面跟丈夫唱反调。
这时鸳鸯从内间走了出来道:“老太太醒了,请老爷进来一下。”
贾政连忙进了内间,邢夫人立即竖起耳朵偷听,估计是担心贾母不行了,叫贾政进去留遗嘱,交待遗产的分配问题。
约莫盏茶功夫,贾政脚步沉重地走了出来,目光复杂地看了贾环一眼,挥手道:“环儿,去见你祖母,她有话跟你说!”
王夫人和贾宝玉都愣了一下,表情都有点不自然,王夫人自不用说了,贾宝玉才是嫡孙,老太太这时不见嫡孙,反而召见庶孙,这算什么?
贾宝玉的想法倒没那么功利,因为老祖宗向来最宠爱的就是他,如今病重竟不是第一个召见自己,反而召见贾环,他心里自然十分失落,倒没往遗产分配方面去想。
贾环自己也有点意外,心里带着疑问进了内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