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意识，杀戮的冲动，对人类本能的颠覆，这就是异类的感受，这一刻唐龙理解了为何杨间为何越到后期越冷漠，越不把人命当回事，不光是时代本身的绝望，还有成为异类这件事对性格的影响。

他也理解了，为何寄灵每次只能持续24小时，并且冷却时间长达一周。

来不及完全熟悉这种成为厉鬼的感觉，唐龙急忙迈步上车，再犹豫下去怕不是车就开走了。

到时候他总不能在后面跑几步，双手一摊，来一句“我还没上车呢”。

车厢中是一片昏黄压抑的气氛，灯光时明时暗，开车的司机表情僵硬地坐在位置上，破烂的座位一共有三十六个，让唐龙松了口气的是乘客只有八位，暂时没有满员的风险。

这辆车如果满员的话，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具体什么事情原作中没有提及，但唐龙一点都不想亲自验证下。

找了个靠近后门，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唐龙暗中观察着这辆车的乘客们。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借用星爷的话说，没有一个像人的。

不过看看车前面的液晶屏，随着自己上来从3变成了4，其他乘客中应该就只有三只鬼。

其中有三个打扮奇形怪状的女孩，扎堆坐在一起聊得十分开心，时不时传来诸如万圣节聚会，六十分万岁，六十一分浪费等字眼，看起来应该是普通的女大学生。

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半躺半靠在最后一排，戴着个奇怪的面具，居然没心没肺地发出鼾声，虽然感觉像是个活人，但也不排除是个会打呼噜的厉鬼。

最后三个，唐龙觉得是厉鬼的可能性最大。

一个头发乱糟糟，脸颊却如同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女孩，她脏兮兮的裙子直接拖在地上，给人很邋遢的感觉。

一个揣着袖子、弯腰驼背，嘴巴始终咧着露出焦黄牙齿的老大爷。

最后一个则直接是传说故事里白无常的打扮，一身惨白，拿着招魂幡，手腕上的铁链丁零当啷，舌头吐出老长。

如此诡异的三位乘客，却因为什么万圣节即将到来，而被那三个女大学生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傻乎乎地上了这辆公交车。

唐龙觉得头有些痛，他只在车上坐三站，只能希望这三站中有现实世界的车站吧，他会直接把这三人丢下车去，再拦住所有想要上车的人，最后一刻用鬼域返回车上。

又过了几分钟，三个女生似乎聊累了，开始对车内的其他乘客生出兴趣。

毕竟包括唐龙在内，所有乘客都看起来不太正常，相对而言居然是坐在最后一排打呼噜的面具男最像个人。

“刘佳佳，你说他们也是去DQ市参加万圣节聚会的吗？”一个吸血鬼打扮的少女好奇开口。

“应该是吧，不然普通人怎么会打扮成这样嘛。”被称为刘佳佳的少女一袭红衣，看起来有点像是原作中的僵尸新娘，不过明显是人类，“不过说起来好巧啊，一辆车的人居然都是去参加万圣节聚会的。”

“也没什么巧的吧。”最后一个少女打扮成裂口女的模样，“这辆车本来就是去DQ市的，今晚9点聚会就开始了，赶这趟班车不是很正常嘛。”

听到她的话，刘佳佳两人觉得也有道理，眼睛好奇地在其他“人”身上扫来扫去，看到唐龙望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哆嗦。

“那个老爷爷打扮的好逼真啊，居然连尸斑都有。”刘佳佳小声道，“真想去拜师学学是怎么化妆的。”

“那你去搭讪啊，虽然外表是老爷爷，但里面说不定是个帅哥呢，去参加万圣节聚会的不都是年轻人嘛。”旁边的同学轻笑道。

刘佳佳看起有些心动，不过最终还是有点害怕，不太敢上前，又小声和同学道：“你们看，那边还有个小妹妹啊，看起来应该也就六七岁，怎么一个人上公交车啊。”

“可能她爸爸妈妈在DQ市那边等着？”同学皱眉道，“不过这么小的一个女孩自己坐公交车也的确不安全。”

刘佳佳一拍手：“我们去跟她聊聊吧，如果她爸妈在DQ市等着，咱们就一路带着她到DQ市，如果她是离家出走，就赶快报警。”

其他两个女孩也纷纷点头同意，一旁的唐龙却差点没急死，她们的行动在其他情况下还可以用热心肠，人美心善来赞扬，但在这鬼公交上面，却只能用两个字形容。

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