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婆家那位不爱说话的小温房客搬走了,如意当铺的谢老板也搬走了,听说两人分手了,听说某天下午,有辆豪车停在了朱婆婆家门口,豪车离开之后,小温房客眼眶微红,听说是谢家人来棒打鸳鸯了。
以上“听说”,来自荷塘街街头情报小组。
兴许是以前没有注意过,最近温长龄发现,经常能在医院碰到贺冬洲。
电梯很宽敞,温长龄靠后站着,贺冬洲靠前。
他稍稍往后侧头,礼节性地开口:“温小姐。”
温长龄回:“贺先生。”
光滑的电梯门像镜面,两人的目光在倒影里对视。
他站姿慵懒,但仪态好,有风度,现在撇开了谢商那层关系,他对温长龄的态度就不是那么得随和。
“温小姐最近过得还好吗?”
“挺好。”
你倒是好,某人不好。
贺冬洲先下了电梯。
帝宏医院VIP楼栋废除之后,专门服务VIP客户的医疗团队解散了,这栋楼不像之前那样层层守卫,而是作为普通的单间病房使用,但病房的环境和设施都很好,收费自然也不便宜。
这一楼的病房里住的都是内科的病人。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温长龄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冬洲。”
吴侬软语。
像从雾蒙蒙的江南水乡里来的姑娘。
贺冬洲走进病房:“你怎么下床了?”
女孩生得很美,是那种最能激起人保护欲的美,没有一点攻击性,因为生着病,身形瘦弱,很仙,美得有破碎感。
“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出去走走。”
她叫小疤。
因为左边眼角有个花纹状的红色胎记,所以小名叫小疤。
胎记很小,蚕豆大小,颜色像晚霞,小疤之前因为那个疤,总是不肯抬头,有些自卑,贺冬洲说是天上的神给特殊的孩子留下的印记,是很漂亮的记号。
贺冬洲把她抱起来,放到轮椅上,从病床上拿来毯子。
“冬洲。”
贺冬洲嗯了声,把毯子盖在她腿上。
“14床的那個大叔昨晚走了。”
也是肾衰。
小疤有些不安,抓着贺冬洲的手:“我——”
贺冬洲没让她说下去:“你不会,你很快就可以做手术。”
小疤住院已经有半年了,在等待肾源,做移植手术。
贺冬洲已经找好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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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温长龄在医院吃的。她搬家了,搬到了涪陵云顶,一个高档小区。
小区的门卫很礼貌,温长龄搬来没几天,门卫就认得她了,每天上下班都会亲切地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