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十二岁那年，她去帝都参加物理竞赛，带队的老师领着她去了关老先生家，关老先生是物理领域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就是在关家，她下水救了個人。

谢清泽说：“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差点没养活。算命先生说，他命里有灾，但会遇到给他挡灾的贵人。”

挡灾。

温长龄那个时候不信命。

“那现在呢？身体好了吗？”

“现在好了。”

少女摸了摸自己戴着助听器的耳朵。

“下次我带他一起来。”

但命运弄人，谢清泽没有等到下次。

后来，温长龄家破人亡，仇恨和愤怒无处宣泄的时候，她怨天、怨世道、怨自己、怨命。

在所有复仇计划都准备好之时，月月问她。

“你选中他了吗？”

她选中了谢商：“我利用他，就当他还了我耳朵。”

她偷偷观察了谢商很久，在暗处。像一个影子，在不被他发现的地带里，窥探他的世界。她去过他去过的地方，见过他见过的人，看过他看过的风景。她知道他的一些习惯，知道他喜欢喝茶，喜欢点香，喜欢冒险，喜欢一切未知的刺激。

每年谢清泽忌日前后，谢商都会去莱利图，温长龄也会去，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正式相遇。

每年春夏季，莱利图都有很多游客，路上有很多卖花的小孩。

“姐姐，买一束美人葵吧。”

美人葵是莱利图的国花，长在库不颠沙漠和冥茫雪山的交接处，有各种颜色，不仅可以染头发，还是最好的化肥。

在莱利图的古神话里，创世神为了慈爱世人，把所有代表邪恶的骨头剥离出来，压在库不颠沙漠和冥茫雪山下，因为那里是无人区，寸草不生。

后来美人葵长了出来，就长在寸草不生的地方，每一种颜色都代表一种邪恶的品质。

卖花的小孩收了客人的钱，帮客人跑腿。客人说，要把花送给雪山上滑雪的、来自东方的、长得最好看的那位男士。

“哥哥，这是一位姐姐让我送给你的。”

温长龄不知道那束花谢商有没有收，不重要。

绿色的美人葵代表欺骗。

今年三月，温长龄制定好了和谢商正式认识的计划。

“月月，我把选择权给他，如果他拒绝了你的典当，那就算了。”

可是谢商接了典当，搬到了荷塘街。

那怪不了她，都是猎人，各凭手段。

*****

时间回到当下。

许愿用的生日蜡烛还没有灭。

温长龄承诺：“谢商，从现在起，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理智被击溃，谢商停止了思考，已经无法去剖析温长龄奇怪的行径可能带来的后果，他遵循身体的本能，托起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仰起头与她接吻。

雷雨没有一刻停歇，被子似乎有些潮湿，也可能是出汗了，谢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把温长龄放在被子上面，他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腿。

裙子被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