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坐在交警大队外面的椅子上,没有等很久。谢商的车停在了对面,她扶着椅子站起来。
她看上去没什么异常,身上也没有伤痕。
“哪只脚崴了?”
“右脚。”
谢商蹲下来,把她的裤脚挽起来。她右边脚踝已经肿了,骨节处有一大片青紫,但没有破皮流血。
谢商把她的裤脚放好:“我们去医院。”
温长龄自己是护士,知道自己的伤情:“没有伤到骨头,也能走路,不用去医院。”
他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压低后的声线像在哄人:“我朋友是中医,去他那里看看行不行?”
他都问行不行了,温长龄哪好再拒绝,点了头,随后一瘸一拐的,自己往车那边走,扶都不用人扶。
谢商上车后,给谷开云打了一通电话。
“开云,你在不在医馆?”
“在。”
谷开云今天很忙,缺席了关庆雨的接风宴,这个点人还在医馆。
谢商启动车:“我半个小时后到你那。”
“受伤了?”
“不是我。”谢商说,“我女朋友。”
女朋友?
谷开云也是第一次听说:“嗯,过来吧。”
谢商挂掉电话。
某位女朋友手抓着安全带,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坐在副驾驶。车里开了空调,门窗紧闭,她觉得车里气压有点低,想开窗。
“撞到的那个人伤得重不重?”谢商现在才问。
温长龄伸出去一半的手指又收回去,暂停开窗动作,手在腿上放好:“伤到了腿,人现在在医院,我同事帮我照看。”
是位老太太,姓廖。
也是前几天刘施芳撞到那位。
“责任划分出来了吗?”
“还没有,事故的地方没有监控。”温长龄是过来做询问笔录的。
谢商看着前面的路:“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她想也没想:“因为不是大事。”
车里安静下来。
等到下一个路口,红灯,谢商停了车,转过头看着温长龄,窗外的路灯微缩成小小的亮斑,变成了他眼睛里灼灼发烫的明珠。
“这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
温长龄后知后觉:“你生气了?”
谢商很烦躁,他讨厌这种失控感。
他移开目光:“没有。”
绿灯亮了,谢商重新起步,顺带开了右边的车窗。
温长龄捋捋被吹乱的头发,主动服软:“我下次不这样了。”
说得好听。
谢商嗯了声。
微燥的晚风吹进车里,温长龄把脸往窗外凑,让风扑面而过,她睁着眼睛,清醒而淡漠地看着城市霓虹。
医馆不算远,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左右。
温长龄先前在谷家见过谷开云,但今天才真正打照面。
他身上的白大褂很干净,不染纤尘的样子,身上有淡淡的中药味,不会刺鼻,很温和,他整个人都很温和。
书里的君子如玉,应该就是这般模样。
“你好。”
“你好。”温长龄不觉得自己有让人过目不忘的特质,还是要介绍一下,“我姓温。”
谷开云知道她姓温,现在还知道她是哪个温了,花都风镇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