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忠义叹了一口气道。
“何Sir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听到了,有小孩子的哭声,他应该有新的家庭了...”
阿杰皱眉道。
“那他得了精神病的老婆和死去的女儿章安康呢?他会不会不管?”
十分钟后,在一辆大卡车旁,深深吸了一口烟的章先生给了他答案。
他约莫二十七八岁,
“各位阿Sir,madam,不是我不管,只是那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是畸形的,我连一面都没见过就进了新生儿监护室,当时我还忙着工作,都是我老婆和医生护士们沟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现在的意思是说,她是被当时的护士谋杀的吗?为什么?我不记得当时我们和医院护士有任何矛盾啊?”
这个问题唐心柔她们都无法给出答案,只因为太吵吗?这个答案估计任何家长都没办法接受,只好说她们还在调查中,顺势又问了孩子现在的尸骨在哪里,还记不记得当时孩子的一些特征。
短短两分钟,章先生又点燃第二根香烟,劣质的烟草将周围空气都搅的浑浊,唐心柔忍不住咳嗽起来,耳膜里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火化了,当时孩子妈已经疯了,我实在没时间,就拜托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火化后撒到海里去了,至于什么特征的,我也完全不记得了...”
江忠义挥了挥手,将唐心柔眼前的烟扇走不少,态度诚恳道。
“那章先生你这两天好好想想,如果想到什么的话马上联系我们,任何事情,只要是关于医院,护士,孩子的,都可以,过段时间我们会起诉这名护士,证据越多,她就能被判的愈重,你作为章安康的父亲,应该也希望她能得到严惩吧!”
章先生点了点头。
“嗯,这是当然的!我想到什么一定会告诉你们的!如果到时候起诉她需要我作为证人出庭的话,我也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这才是身为父亲应该说的话,大家总算对这位章先生的感官好了那么一分,却听他又犹犹豫豫道。
“各位阿Sir,madam,你们的要求我都答应,我也尽量配合,但我也有一个请求...”
唐心柔锐利的眸射过去,章先生脖子缩了缩,嘴巴也不自然的动了动,但还是依然开口道。
“这件事我一个人来负责,请求你们不要联络我现在的老婆和家人孩子,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让这件事困扰到她们...”
“家人?可李女士和你们的女儿安康不也是是你的家人吗?你怎么能这么薄情?”
果不其然听到质问,章先生这回却也不躲闪了,理直气壮道。
“已经过去两年了,当时孩子去世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再加上后来孩子妈又疯了,我那段时间真的过的心力交瘁,家里的钱全都用来给她们母女交治疗费了,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很焦虑,后来也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得了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还有轻度抑郁,看了两个月的心理医生才好了点,但是医生说我还是会有一点情感疏离,对感情很麻木,这是正常的,算不上什么薄情...”
他说的理所应当,阿杰立刻回怼道。
“感情麻木?这么麻木你怎么又结婚生孩子了?合着你这个麻木还分人是不是?渣就渣,找那么多借...”
说着说着,就被唐心柔制止,波澜不惊道。
“我们只是想了解你女儿安康的情况,你现在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会找她的...”
章先生松了一口气,态度也回归平稳。
“那就好,还是Madam贴心,谢谢Madam,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我的BB—call,别再打来我工作的地方,谢谢。”
他离去的背影有几分沉重,阿杰不解道。
“为什么不让我骂他,老婆孩子发生这么惨的事,他的态度居然这么麻木...”
何子明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Madam是为了你好,你是警察,这种态度的话人家可以去投诉你...马上年底了,你奖金还要不要了?还想不想升职?”
阿杰挠了挠头,又听江忠义道。
“你还记得我们去伊利沙伯医院看望小伶俐的时心理医生说过的话吗,ptsd,虽然我不记得具体是什么症状了...”
“失眠,噩梦,情感解离、情感麻木,逃避引发创伤的事情...”
眼镜仔适时补充,江忠义接着道。
“对对对,就是这些,如果章先生真的有那个什么PTSD的,那他是病人,现在这种表现也是正常的,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阿杰挠了挠头,
“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太强了?一个人得了心理疾病,真的会变得这么可怕吗?”
眼镜仔扶了扶眼镜,扬了扬手里厚厚的《心理学》。
“可能还不止,今天早上看完鲁敏娜的笔录,你不是说她简直就是恶魔吗,我看她要么就是天生的杀人狂,要么也患上了PTSD或者别的心理疾病,一直没有治疗,以至于发展的很严重,严重到别人的生死痛苦可能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犯起罪来,她毫无同理心,也不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这就可以解释她的犯罪动机了,仅仅因为觉得婴儿的哭声太烦人,就可以毫无感情的杀死她们...”
说着,何子明将车钥匙丢给江忠义,帮唐心柔开了副驾驶的门,继续道。
“那糖心,你和忠义哥带着阿杰开车继续去找其余八个婴儿的父母,我带着眼镜仔去找鲁敏娜的父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看她到底为什么要犯罪,是不是真的有心理疾病...”
D组的工作一向都是由何子明来分配,从没人有过异议,何子明说完就回头要去搭计程车,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拍。
“我去吧...”
他诧异回头,只见一向目光坚定的小女警低着头,目光似乎有些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