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帽上印着沈大少的名字,而短跑第一,则是沈三少爷,芭蕾舞袜子自然属于沈燕华,而枯叶书签,自然是沈二少,沈彦光制作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们小时候穿过的小衣服,小鞋子。
几个人沉默的收拾起属于彼此的东西,神情也终于不再阴沉,而是化作浓浓怀恋。
压在柜底的,是一个老旧的相册,里面记录了四个兄弟姐妹小时候的成长过程。
另外还有一只白色小布包,里面有四枚牙齿串成的坠子,应该是四个孩子各自掉落的第一颗乳牙...
等等,牙齿?!
三兄弟正沉浸在回忆之中,手中的小布包忽然被夺走,只见刚才一直未发一言的Madam带着它们兄妹四人的牙齿一个箭步冲出贵宾室,快速去大堂拨通了电话。
等了半天,那头的魏俊杰才忙完手头的活儿过来接听。
“魏Sir,请问乳牙里可以提取一个人的DNA吗?我现在手里有沈彦光的乳牙!是否可以确定两天前的死者就是他本人?”
唐心柔迫不及待的询问,赶过来的沈家三兄妹也听到她说的话,面面相觑,和魏俊杰一起点了点头,给出肯定回答。
“虽然开棺验尸不可能,但是如果是想证明沈彦光是沈彦光的话,我们几个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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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菌实验室大门口灯一直亮了三个钟,D组众人在门口等着结果。
阿杰一直抓耳挠腮的来回踱步,江忠义实在看不下去了,扯住他制止道。
“别晃了,别晃了,我头都晃晕了!你看着比我当初在妇产科等我老婆生孩子还着急!”
“能不能破案就靠这个了,我能不着急吗?”
江忠义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看看人家小糖心,就一点儿也不着急,还跑去隔壁法医科看尸检,学习精进,你也得沉得住气。”
阿杰挠了挠头,抬眼往旁边法医科的方向看去。
“谁说不急的,你看,这不回来了吗,我看看,差不多三个小时了!”
何子明也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唐心柔疾步赶回来,而她身后,叶法医和林法医并排走在一起,姿态亲昵。
他心中冒出一阵无名烦躁,耳边却传来阿杰呱噪声音。
“绿了!绿了!”
“什么绿了,别乱说!”
他又还没有表白,什么绿了不绿了的,平白坏了叶法医名声。
阿杰怔了怔,揉了揉眼睛委屈道。
“啊,我没乱说,灯是变绿了啊!”
何子明看着实验室绿色的灯光亮起,脸上升起淡淡红晕,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招呼叶晴道。
“叶法医,快过来,我们案子的DNA鉴定结果要出来了!”
“哦,好。”
叶晴也十分关注这个案子,和林法医说了一声,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
大门被打开,魏俊杰看着众人都拥簇过来,泛着红血丝的眼里闪出一些自得,扬了扬手中油墨新鲜的文件,郑重宣布。
“世界上除同卵双生子之外,没有任何两个人的DNA分型结果是一致的。”
“而你们的受害者姜小春的DNA和沈彦光乳牙DNA的对比度,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YES!”
阿杰紧紧握了握拳,激动的和眼镜仔拥抱在了一起,江忠义想要和何Sir相视一笑,却发现他正一眨不眨的看向相视一笑的唐心柔和叶法医,有些自讨没趣的摸了摸下巴,却听到不知谁的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今天从早到晚,大家都还滴米未近,现在有了大进展,火速赶往警署餐厅。
咕噜咕噜...
灶上煮着刚用高压锅压好的陈皮红豆沙,阿美一边倒了一大勺糖进去,一边将师傅刚炒好的湿炒牛河分盘盛出来,端到桌子上,另又给唐心柔多加了两只溏心蛋。
“偏心...”
阿杰嘟嘟囔囔,很快收获了一枚摇头晃脑的吐舌,心脏瞬间被击中,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一盘湿炒牛河下肚,再喝起暖烘烘的陈皮红豆沙,大家干饭的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尚未完结的案子上。
阿杰羡慕的看着唐心柔将黄澄澄的溏心吞入肚子里,开口道。
“这个案子也真是奇特,我们的死者居然是一个死了两次的男人!”
这一回证据确凿,何子明终于舍得发言。
“哪有那么玄学,既然DNA认定了今次死的姜小春就是沈彦光,那三年前死去并且火化的人,就肯定不是沈彦光了。”
江忠义认真点头。
“没错,这一点沈彦光知道,亲自给他办理火化的洪梦莹肯定也知道!”
眼镜仔更是接力推论。
“不仅如此,恐怕这个也是沈彦光拿来勒索洪梦莹的惊天大秘密...,只要他还活着,就可以一直用这个秘密来勒索洪梦莹,洪梦莹不堪其扰,于是联合那位周律师一起把他给杀了...”
这一连串推论虽然不是严丝合缝,但大差不差。
至此,姜小春之死的谜团算是初步解开。
阿杰一口将碗里的红豆沙喝光,摩拳擦掌道。
“何Sir,那我们现在就去简·爱集团抓她回来审问?”
“不,先通知海关不许他们出境,趁着他们还不知我们掌握了DNA证据,我们得再把沈彦光的第一次死亡原因调查清楚。”
由于沈彦光死在日本,临时翻译员阿美再度被征用,给京都警察厅打去电话,询问当时的案情。
“当时车内燃起大火,死者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车内有沈彦光先生的全套证件,又有沈太太辨认遗体,并未发现其他异常,我们就出具了死亡报告。”
“报告的影印本吗?实在抱歉,前两天时间警察厅刚刚搬迁,文件都还未归档完成,恐怕至少要等半个月才能找到。”
阿美一字一句的翻译,D组众人眉头紧皱,半个月的话,洪梦莹和周永恒可能会想办法潜逃...
将大家的担忧翻译过去之后,那头的警务人员很快柔声给出回应。
“もしあ......沈.....京都.....保険会社...連絡いたします...”
冗长的日语唐心柔完全听不懂,但在上一个案子中,她听过太多日语的保险,一下就听到对面说出了保险会社四个大字,眼睛陡然瞪大,回想起血泊之中的沈彦光临终前对她说过的话。
“保....保...”
这两个保字,也许并不仅仅是在单调重复,而是代表了两份保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