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一声声。
“那些肮脏的东西就该去死!耽误我宝仔抱金元宝!”
他假装出门,其实躲在门前拐角过道,将这话听的一清二楚。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夜风吹过的时候又阴又冷,冷的他大脑都清晰了起来。
阿妈说的对。
他又该听话了。
将这个计划说给田阿花,用铺子里常用的毒鼠强杀人,她也是答应的,毕竟当初她也是为日进斗金的烧腊铺才嫁给他,没道理有钱不拿。
赌马场经常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招数来欺骗怨种散户投钱,田阿花都看在眼里,叫上和华明身材高矮差不多的弟弟田阿峰,一起策划好了这一出下水道换人计划。
杨秀惠这两天腰疼的厉害,每晚都要让唐先生过来按腰。
次次都是八点多到,最多九点半就走了,那时杨秀惠多半舒服的睡着了。
正好让他当个替罪羊,将警方的视线全部取走。
华明先假装出门到烧腊铺里忙工,到九点钟的时候,就从地下道离开,让在地下道躲了半天的田阿峰顶上,自己从黑巷上了附近几栋楼的天台,顺着楼顶的木板一路爬到家中那一栋楼的天台。
等到听到唐先生离开好一会儿,他再悄悄潜入家中,将事先准备好的整瓶毒鼠强混入水中,束缚住杨秀惠本就难以动弹的身体,逼迫她喝下。
杨秀惠惶然挣扎,干瘪的唇齿撞着玻璃杯,割出破裂的痕迹。
“那些肮脏的东西就该去死!耽误我宝仔抱金元宝!”
“就该去死...”
“去死...去死...”
华明在背后低声重复这句话,只听得呜咽呜咽的挣扎声慢慢小了,阿妈击打他的力道弱了,人像是一块冻过的猪肉,顺从,乖觉,在他怀中软软倒下去。
柔弱月光下,她背对着他,头似乎轻轻点了点。
像是赞同。
他忽然就不慌了,抱着毒鼠强的瓶逃至天台,又顺着原路返回黑巷,钻入下水道中,再自地底冒头,就又重变回华记烧腊的年轻老板。
同田阿花一起将铺子简单收拾一下,就返回家中报警。
接下来的事情警方就都知道了,只是因为倒霉的唐先生万事俱备,被当做替罪羊调查了两日,让华明都以为是阿妈在保佑他。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究还是找到了真凶。
“都是唐心柔的功劳!”
方晋杰第一个站出来替小女警揽功,江忠义和眼睛仔也都七嘴八舌,何子明也面露欣赏。
这小女警明明一顿乱拳,却次次都打到点子上,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几人夸的热烈,却见小女警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以为她是害羞,却见她抬头,面色认真。
“我占九成吧,何Sir已经在查华明了,他也有十分之一功劳。”
阿爸说,做人要诚实正直,不能抢别人的功劳,那就一点也不行。
几人相视一笑,才想调侃,就听叶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笔录不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