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弟反应慢些,跟着在身后追,没跑两步,一根棒球棍伴随着劲风从两人中间飞过,正砸在文哥的后脑勺。
“哎呦...痛痛痛,女侠饶命!”
不多时,心柔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紫色纸钞回来,雀跃的递给唐耀堂。
他眉锋微微皱起,
“说好十五文的,不好多收钱。”
说着就从随身带的小药箱里拿出薄薄的钱袋来,找出三十五块递还回去。
“把钱找给人家。”
心柔耸了耸肩,对父亲的决定并未反驳,只轻声道。
“早跑没了,去哪儿还...”
唐耀堂指了指旁边住房,
“他们住五层B,塞到门缝里去吧!”
说着又拿出一瓶小药油,“你打伤了人,把这个也一起放在门边吧!”
凭什么?
她内心愤愤,不过看了一眼阿爸的腿,还是闷闷的上了楼。
这栋旧楼没有电梯,要是她不送,按照阿爸的性子,定然是要自己送上去的。
找到五层B,她将药油放在门口,从阿爸给的钱里捏出一张十文的,才不甘不愿的将剩下的塞进门缝,走之前还不忘用力踹了一脚铁门。
“喵!”
旧门哗啦啦的乱响,楼上也传来一声愤怒的猫叫。
“还让不让猫睡觉啦!楼上楼下都哗啦啦的吵!”
......
下了楼,心柔又想起自己是来买烧腊的,忙和阿爸打听华记烧腊的位置,唐耀堂随意一指,却见那铺子刚刚落了锁。
腕上手表指向十点半钟,她不由丧气。
“不应该啊,之前不是都开到半夜十二点多才关门吗,生意这么好,竟然也舍得!”
“早一两年就这样啦!都叫你不要整日埋头练拳,也出来逛逛嘛,现在最好食是旁边那家发记!”
好在发记还开门,老板娘人好嘴甜,她一高兴就又多买了半只阿妈爱吃的烧鸭,准备待会儿回家供到她灵位前。
一张大红钞票瞬间就缩水到只剩五分之一,让唐耀堂好生心疼,叨叨她浪费钱。
唐心柔挽起阿爸胳膊,用这几天在乡下遇到趣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父女俩行至楼下,看到印有咏德拳馆的面包车疾驶而去,唐心柔又忽的生出一肚子气来。
“阿爸,刚才都忘了问,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出去?明叔他们明知道你不方便,还派你出来做工?还是那种帮烂人治崴脚的小工?”
唐耀堂从前是咏德拳馆的教拳师傅,三年前断了腿以后,无法再教拳,好在他还有一手按摩功夫,就转到了拳馆名下的跌打馆做工。
因腿脚不便,当初说好了只坐堂,可这些日子,心柔却发现他时常外出,想起他刚才受的欺辱,她心里不由刺痛。
“冇啦!”
唐耀堂低着头,额间沁出一层薄汗。
“是住在楼上的老街坊总喊腰疼,叫我过来帮帮手!准备返屋时偶然在楼下遇到这群后生仔而已!”
“哦...好吧!”
唐心柔不疑有他,只用眼角撇着地上一瘸一拐的影子闷声道。
“我现在日日上班,用不了多久咱们把钱还完,阿爸就把跌打馆的工辞了吧!”
唐耀堂心中一暖,嘴角却勾了起来。
“你当文职才能赚几多钱?就想着指挥阿爸啦?阿爸还没老呢!要不要比脚力?”
从前她小的时候,阿爸就经常同她比脚力,比赛谁先爬到顶楼天台。
她还小,腿也短,所以阿爸同意让她乘电梯到五楼,只需再爬三层楼梯,阿爸却要从一楼爬到八楼顶。
这样的比赛自然是她次次赢。
这次乘电梯的人换成阿爸,唐心柔一路狂奔至八楼,电梯才堪堪上到六层。
她不禁有些得意,歪着头靠在楼梯间,准备等阿爸走楼梯上楼顶之后,再“气喘吁吁”的跟上去。
毕竟她赢了那么多次,也是时候给阿爸赢一次了。
“叮!”
电梯声响起来,唐耀堂急匆匆出来往楼梯走去,却见天台方向突然窜出一个瘦弱的男子,指着他疾声厉色。
“他就是唐耀堂!就是他杀了我阿妈!”
他身后跟着几名身形矫健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唐耀堂愕然。
“阿明,你在胡说什么??我不久前才替你阿妈治腰,什么杀...”
“现在怀疑你...”
吵嚷之间,被指证的他挂念女儿,提着箱子的右手指了指楼梯方向,为首的那个男人以为他箱子里有武器,飞踢一脚。
心柔扭过头来,只见满箱的零碎洒落一地,药液飞溅之间,阿爸被一个男人扭着胳膊死死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