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长听着村里人的议论脸色黑如锅底。
他本以为大家听到村里办私塾一事,会兴奋,会赞他,没想到是这个反应。
一点情都不领。
他身边还站着何顺呢。
这万一惹恼了何顺,私塾的事黄了,他再找谁筹办去。
白木板站在村长身边,同样脸色发黑。
有完没完,村里一提到念书,就把他家老二拉出来当负面人物。
甭管咋样,他家老二也是神树村首屈一指的秀才。
也比这一帮子文盲强吧。
白木板心里郁闷的很,全靠远在淮水书院的老四撑着一口气。
眼看着底下乱糟糟一片,赵村长狠狠敲了几声锣鼓。
“村长,我这地里活还多着呢,我就先走了。”
“村长,我家小子木头脑袋不是念书的料,我得回家喂鸡去。”
就有俩人挤开人群家去。
赵村长的威信此时在村民心里头不大管用,紧跟着说说的俩人很多人就要离开议事的地方。
武小影和谢小怜站在一旁看着不像话,帮着吼了几声,总算把乱糟糟的场面维持住。
“我话还没有说完,大家伙就闹腾起来。”
“咱们都是父老乡亲,我赵德福啥时候坑过你们。”
赵村长咳嗽几声,朝村民们挥挥手,说道:“听我说,村里开私塾是为了大家伙儿。私塾这事呢是人家夏家阿臻小公子提议的,他来咱村里也一段时间了,见村里孩子们天天摸鱼逗狗的没个正形,就和我商量办个私塾,教大家识字。”
赵村长先把阿臻给吹捧了一番。
村民撇嘴,村里小子能和夏家比吗?阿臻那绫罗绸缎的穿着,一群人伺候着。
赵村长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家伙最关心的是什么。大家放心,咱村里的孩子念书不要银子,只一年五斤谷子给到先生,一应笔墨纸砚都是夏家出,先生的束脩也是夏家包了。”
村长话说到这里,看着底下。
村民们一阵沉默。
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有这样好的事?其实吧,看到老白家的孩子去私塾,我也想让我家狗子去读,可家里没钱。”
“可不是,念书哪能是只交一笔费,那笔墨纸砚是大头。”
“可是夏家是图啥呢?”
何管家这时候开口了,他说:“大家伙儿,你们一定想,束脩夏家出,笔墨纸砚夏家包,我们家少爷图啥?其实我家少爷啥也不图,就像你们看到夏家修葺院子,主动来搭把手;平时家里收了果子菜蔬,顺手送给我家少爷一把;我家少爷走丢时,大家主动去找……大家图啥呢?图的不就是个乡里乡亲互相照应。”
这句话再理。
大家被何管家的话说动了。
从阿臻搬到村子里起,他们虽然也嫉妒他的大宅子,羡慕他的富贵生活,可该帮的还是帮。
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图啥,只不过顺手的事情而已。
那么对于夏家来说,家大业大,开个私塾提供笔墨纸砚,也不过是顺手的事,不算啥。
夏青皮站在人群里,出声道:“我不管夏家图啥,我只知道这私塾能教我家儿子识字念书不当睁眼瞎就是好的。我赞同村里办私塾,这庙的屋顶漏雨,我家上次修房子剩的瓦,我给送来修屋顶。”
夏青皮一开口,其他想让孩子念书但受制于经济的人家纷纷做了表态,愿意积极投入修葺破庙中。
大部分人家还在犹豫,有的认为念书耽误种地,有的认为孩子是榆木脑袋念了也白念。
白老太太听了一会子,说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早些年大旱,邻村撬了咱们的水渠。咱们不识字,状纸找了镇上的人写的,没想到那人向着邻村,状纸递上去,咱们村集体受了罚。如果当时有人识字,咱们能吃这样的亏,这就是我当年为啥拼死拼活也要让我家二壮念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