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子被掳了,不知会被编排什么出来。
不仅影响她,还会影响到冯周两家的女孩子声誉。
尤其是冯芝衡将来要入宫的人,更不能有任何有碍名声的事传出来。
家里已经同阳凤县令通过气了。
至于神树村白家,则更不用担心有啥闲话传出来。
“我知道了。”冯芝衡说,“我的奶娘和莺儿到家了吗?”
她担心莺儿受到惩罚,毕竟她跑出来看花灯,是莺儿给她开的门。
“莺儿病了,在庄子上养病,以后不能伺候你了。”周老夫人说。
“啊,是不是因为我?外祖母。”冯芝衡心下愧疚,莺儿伺候她五年,是她身边的大丫鬟。
竟然受她牵连被发配到庄子上。
周老夫人微不可见叹了口气。
这样毫无心机,入了宫可怎么保全自己。
本来她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但现在看则不必藏着了。
周老夫人狠狠心,必须要让冯芝衡从现在就要明白人心险恶。
“衡儿,我问你。你刚到阳凤,你怎么知道外头有花灯有耍猴的?”
冯芝衡张张嘴。
低头略一思索,说道:“是那天莺儿给我梳头时,说外头有花灯有耍猴。她说可热闹了,她小时在家经常去看。我听了很好奇,我从来没看过,就……就……”
忽然,冯芝衡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惊叫道:“莺儿故意的?不可能……她在我身边五年。”
周老夫人欣慰的看向她,还好,不是个实心木头。
只是没有经过事,还需要历练。
“财帛动人心。”周大夫人淡淡地说道,“她这样为了点银子就背主的奴才,打死都不为过。”
周家琢磨半天,都不明白莺儿为什么要和拐子勾结。
她是五年前冯芝衡的娘亲来淮城娘家探亲路上捡的。莺儿村里遭了灾,将自己卖身为奴救家里病重的哥哥。
冯芝衡的娘亲心软,收留了她。
她今早在逼问下才松口,承认哥哥就是拐子团伙之一。
因为赌博欠了钱,走投无路,得知她伴主返乡。便威逼她,她被迫里勾外结拿冯芝衡敲诈。
养不熟的白眼狼。
冯芝衡脸色煞白,喃喃道:“莺儿,怎么会……她那样照顾我……”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遇到身边人背刺她的事。
觉得伤心难过,又不可思议。
“衡儿不要伤心了。你记住,人心易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莫和任何人轻易交心。”周老夫人趁机教她道理。
冯芝衡懵懂点头。
看来还是不太明白,慢慢教吧。
周老夫人心里想。
“外祖母,那我可以和小圆宝交心吗?我好喜欢她,她对我真的极好。”冯芝衡认真的看向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想了想道:“小圆宝倒是个极好的。但你记住,你和人交往固然不能轻易交心。但你真遇到你愿意交心的,你付出真心,也不能强求对方付出和你一样的真心。”
冯芝衡点头,听着马车轱辘声,问道:“外祖母,我以后还能来这里和小圆宝一起玩吗?”
周老夫人沉默。
周大夫人哄她道:“衡儿真喜欢小圆宝妹妹,下次接她来家里。”
可不敢让她来了,万一再遇到上回的事,估计小姑子得从京城赶来杀上门理论。
话题重新绕到小福圆和白家身上。
“老太太,我冷眼瞧着白家是个厚道人家,也不挟恩图报的。”周大夫人赞了一声,继续道,“毕竟对咱们有恩,以后年节就当门亲走动?”
周老夫人说道:“年节走动,只不过送些礼罢了,老白家缺的不是这个。”
周老夫人眼前忽然出现那坐锅门口认真看书的半大小子,心里感慨,只可惜了他的腿。
参加科举是不能了,不过……
于是心里一动,对李嬷嬷说道:“听说他家老四是这次春试童生,你让人打听一下他的资质。还有今儿在锅门口看书的孩子,衡儿不是说送书于他,我来亲自挑。”
“是,老祖宗。”李嬷嬷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