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刘县令和他公子。
老白家重新恢复了宁静。
县令带着一众衙役走后,刘村长朝白木板埋怨道:“一个衙役,一个文书,大壮和二壮倒拒绝的那样干脆,真是可惜。”
越想越痛心疾首,跺着脚一脸恨铁不成钢:“哪个村不想使劲朝县衙塞人都没门路,你这俩儿子倒好……”
白木板冷哼道:“我儿子拒绝是对的,你觉得可惜,你让你儿子去。”
赵村长:“……”
不是没有门路吗?
要真能换儿子,他还真愿意!
白木板原先是有点遗憾,俩儿子拒绝了县令大人抛出的橄榄枝。
后来被县令小公子闹了一场,觉得拒绝的无比正确,他可不想和县令大人以后有任何来往。
都打着将他闺女当丫鬟的心思了,这样家风歪的人家绝对拉进黑名单里。
管他是啥背景!
打他闺女的主意就不行。
白家女眷在厨房忙着收拾。
外头传来村长遗憾的声音,谢春桃稍微怔了怔。
甄氏微微皱眉,对谢春桃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大壮不去县衙当衙役很可惜?”
谢春桃被婆婆看透了心思,十分不好意思,嗫嚅着说:“娘,我没有……”
甄氏淡笑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谢春桃知道甄氏没有怪自己的意思,不解的问道:“大壮去县衙当衙役不好吗?”
甄氏摇摇头,说道:“也不是不好。大壮的性子不合适而已。那衙役平民百姓看着威风,但在县衙里头是最低等的,连吏都算不上。什么脏话累活都是他们干,绑人,行刑,杀人,都是他们干。”
谢春桃还没有想那么深,她只是觉得进了县衙当衙役有月钱拿。
听说行刑杀人的活,变了脸色。
“虽说人犯了错才能绑才能杀,但一些连坐法,那些犯人家的女眷也会被罚。大壮能下得了手吗?被求情的话,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甄氏说。
谢春桃抿嘴想了一会,连连摆手,这活大壮干不了。
“还有,县衙里头也是个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大壮心实,不会玩心眼儿,以后说不定背黑锅的都是他。”甄氏沉声说道,她太了解她这个儿子了,她很庆幸大儿子没有被县太爷的赏识迷花了眼,直接拒绝了。
谢春桃顺着甄氏的话,弄明白了里头的利害关系,此时也庆幸大壮没有接县太爷的橄榄枝。
还好自己没有怂恿大壮,这太吓人了,还是在家里种地好。
最起码,庄稼种的好不好,能用收成说话,不会让人背黑锅。
尤金桂在一旁,小心翼翼插话:“是啊,大哥就是心眼实。那我家二壮呢?县衙文书听起来就是登记写字的。”
尤金桂还在“和离”考察期,满心忐忑的盯着甄氏,就怕一个不好,直接走休人的流程。
其实她可以不说话的,但是不说话她能憋死。
甄氏瞧了她一眼,冷笑:“你懂什么?你以为文书就是写写画画?那干的脏话可比衙役多多了。”
尤金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硬生生憋住了。
她心想,她是不懂,可她知道自家男人是读书人,读书人又不用干捆人行刑的事,怕啥?
她可是听说了,文书那都是县老爷的贴身信任的人,真出了啥事,县老爷能不保住?
她心里暗骂白二壮死脑筋,要是接了文书的活儿,也算半个官身了。以后使使关系,找找门路,说不定能捐个官当当。
那她也就是官太太了,三郎就是官家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