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9章(2 / 2)菜园子里种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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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罗多王女例外。她一向如此,无法无天惯了的。总不能因为她说话不讲究方式,就给她定个罪名吧?况且,她可是韩戍城最宠爱的妹子,如今又是王女,相交于寻常的达官显贵,确实有飞扬跋扈的资本。

她也不用阿柔追问,自己便竹筒倒豆子,把来由说明白了:“我数日前在府里无聊,来这一代打猎。偶然看见候延平侯将军,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我很是倾心。于是便来提亲,谁知他竟然不识抬举,所以今日里来讨关。教他知道我的厉害,并非南国那些矫揉造作的妇女能比的。”

阿柔哭笑不得:“你如今怎么说也贵为王女,一地封主,怎可这般任性,善动刀兵,仿佛儿戏。”

罗多忽然笑了:“太后,你是不认识我怎的?我的脾气你应当清楚,凡我认定的可是不会去管别个乱七八糟。

说起来,还是你误我终身。如今你倒说起风凉话来。我如今,早已是天下人的笑柄,又怕的什么?

我看我这一辈子,是没有什么男人缘分了。你丈夫也死了。不若咱们两个搭伙做伴儿过日子吧。反正人上了岁数,只是要个说话做伴的。”

阿柔其实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的性格喜欢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无论在东廷做太妃,还是南国做太后,束缚都太多了。

“怎么样?”罗多在底下喊。

“想的美。”祁修忽然开口:“劝你速速退去,莫要因小失大。倘若无辜再来扰我边庭,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罗多大笑起来,带着独属于她的张扬和疯狂:“那小子,报上名字家门,明日我去你家提亲。”

祁修轻哼了一声:“就怕你不敢。”

“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的事情。”

“我姓祁。”

“呦,和你们皇帝一个姓,莫非皇室?”

“你说对了,我叫祁修。”

“……”沉默,长久的沉默。

罗多忽然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她身后的勇士们开始潮水一般向后退去。之后,她也策转马头,跟着那些勇士退去。

阿柔有些奇怪:“这可不想罗多的性格。”

祁修厚颜无耻,自鸣得意:“许是被我的威名惊退了。”

阿柔看了他一眼,根本不信。祁修一向在藩地蹲着。他的隐蔽工作做的很好,至少在他回京登基之前,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除了他那个无比尊贵的血统身份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功勋可以言讲。别说威名了,连庸碌的名声都没有。

后来所说宝座还是落到了他手,可是他连那龙椅都没坐热,就禅位给祁十三了,他有个鬼的威名。

就在这时,本已离去的罗多,忽然又策马跑了回来。望着城上:“姓祁的,你听着。我今日退走,并非怕你。而且因为有句古话说的好,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特意来和你说明白,好教你知道。免得你自以为是。”

她说完这才真的走了。

阿柔望着祁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祁修的脸黑的快赶上四周浓稠的夜色了。可是又无处言讲此刻心中的憋闷。正好候延平救回云墨,跑上城关来请罪。祁修一肚子郁闷,全化成怒火喷候延平了。

“娘娘……”云墨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鲁莽,倘若这是罗多的计谋,此刻玉匣关早已失守。

阿柔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云墨:“你一向不是鲁莽之人,为什么这样做?”

“奴婢……”云墨的头垂的越发的底:“奴婢知错了。”

阿柔将头转开:“你怎能因为一己之私,置军国大事如同儿戏?”

云墨忽然泪目:“奴婢有负娘娘重托,日夜愧疚于心……”

“莫再说了。”阿柔打断她的话:“我记得,你临行之前我曾经和你说过。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自己。你代替不了我,我也代替不了你。

你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又有什么错呢?”

“娘娘……”云墨的眼泪夺眶而出。

阿柔背对着她:“只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这般鲁莽。那罗多,是真的会杀人的。”

云墨哭道:“奴婢知错,再不敢犯。”

阿柔轻叹一声:“城关之上,耳目煌煌。恐怕此事难以善了。你且回去收拾一下吧。”

云墨道:“没有转寰的余地么?”

阿柔反问:“倘若你身为百姓,今日之事当如何想?倘若你身为君上,今日之事又当如何?”

云墨语塞。

一行人转回关城内的将军府,独候延平留在了城关之上。

经过这一折腾,阿柔有些疲惫了,困意上涌。她合衣躺在床上,祁修却破天荒的没有跟过来,而是独自睡在榻上。

就在阿柔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你也那样想的吗?”

阿柔一愣:“什么?”

“自诩好马。”

阿柔暗然失笑,原来祁修竟是在意这个。她含含糊糊道:“我得再给你加一句评语,小肚鸡肠。”

“左不过在你心目中,我是一点儿好都没有的。”祁修的语气中竟然带着难言的失落。

阿柔发现自己,年纪越大心越软,竟然有些不忍心,劝慰道:“天家无情,你生在其中,许多事原本也不是你的错。”

“只怕你心中并非这样想。”

“是不是并不重要,我也曾独自一人,站在那最高处,最是明白,高处不胜寒。

你,其实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君王。你不够无情啊。”

“你不是常说我冷血无情么,怎么又我不够无情了?”

“你只是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但你没有那样做啊。”

“比如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啊……睡觉。”阿柔忽然省起,自己好像说太多了。

祁修的脸色却已经开朗起来:“田阿柔,你不骂人会死么?”说着,从榻上爬下来,趿拉着鞋子重新和阿柔挤在一起:“现在想想,罗多王女虽然说话无状,可是有些话也还是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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