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走路的时候,都歪歪斜斜的,根本就站不稳。
就算是个普通人在这里,都能感觉到,此时的二皇子心态很不稳定。
这时,正歪歪斜斜走路的二皇子,同样看到了周安,随后低下头,就仿佛没有看到似的,准备离开。
周安皱眉道:“且慢。”
这话一出,二皇子立刻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握紧双拳。
“你为何变成这样?”周安问道。
二皇子眼中,带着愤怒:“周安,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拥护,你还想怎样?”
周安闻言,已经清楚二皇子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这事情,他之前也听过,好像是由于自己的原因,三皇子的拥护者日渐增加。
而相应的,二皇子的势力被不断压缩,已经彻底失去了争夺太子的可能。
“原来如此。”周安淡淡的道。
二皇子听到这四个字,用力握紧了拳头。
只有他心中清楚,自己究竟是何种境地。
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了,如今,整个大楚国,他再也没有可以争夺太子的可能。
那些势力,一听说自己得罪周安,就立刻像是害怕似的,对自己避而远之。
相反的,那个一直被自己打压的三弟,如今反而顺风顺水,一路高歌凯旋。
这也就导致,最近这段时间,二皇子郁郁寡欢,整日借酒消愁。
现在,再次看到周安,二皇子心中有怒火,但却不敢发出来。
因为他知道,哪怕是在这皇宫里,周安动手打他,他也没有反抗之力。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表现出愤怒,因为会挨打。”周安淡淡的道。
二皇子闻言,握紧的拳头更紧了。
周安继续道:“我听三皇子曾说,你非常要想实施自己的理念,和我说说你的理念是什么?”
二皇子握紧的拳头微微一松,没想到周安会和他说这些话,很明显的愣住了。
直到周安脸上露出不耐烦地表情时,二皇子思忖再三,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父皇的做法始终欠妥,我们可以重百姓,但终究有限度。”
“在我想来,我们应该将更多资源,倾斜到行当中人身上,但后来,我发现错了。”
“父皇曾让我看大楚国的历史,我才知道,若是没有百姓,便没有大楚国。”
周安挑了挑眉,道:“继续,说下去。”
二皇子鬼使神差的,继续往下说。
他知道为什么要说下去,因为他现在,需要一个倾述的目标。
父皇不会听他说,那些下属,则是不敢听他说。
所以,二皇子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全数说出。
“当年,父皇和一众大楚国高层,都遭到过前朝疯狂的追杀,但很多次的追杀,都是百姓们拼了命的掩护,才逃过劫难。”
“我终于明白,父皇为何如此,而我的想法,也改变了。”
“我想着,百姓确实是基石,行当中人要发展,但百姓更要发展,不能偏坡,甚至,他们是两条并行不悖的线。”
这条冷清而又宽阔的街道,响起了二皇子的声音。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二皇子停了下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有些东西,说出来了,就解脱了。
周安笑道:“你想的,其实并非太子之位。”
二皇子愣住,不明所以。
“你想的,是施展报负的位置,当不当太子,和这个无关。”
周安朝前走着,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越走越远。
“我想,你要是不当太子,专心施展你的报负,以我对你三弟的了解,他绝不会干扰你。”
说完,周安的身影,消失在这条街道。
二皇子用了好长时间,才从愣神状态恢复过来。
细细的咀嚼着周安刚才说的话,二皇子缓缓朝着他的府邸走去。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蹒跚的步伐,稍微稳定了一点。
……
“帅吗?”
周安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对着旁边的太监说道。
太监略微思考,道:“周大人的教诲,当真是鞭辟入里,让人深思,犹如黄河决提,一发不可收拾。”
周安嘴角微微抽搐:“你这没少练吧。”
太监很诚恳的点头:“经常服侍魏公公的都知道,嘴巴必须甜一点,魏公公每次展露高人气质的时候,都必须会夸。”
周安揉了揉眉心:“这还真是魏公公的作风。”
作为一个逼王,魏公公虽然无耻了一点,但是装逼的手段,那是炉火纯青。
周安自然是清楚地,这群太监要想巴结魏公公,那就得会吹捧。
不仅如此,还要吹捧得熟练且自然。
两人又聊了一会,不多时,周安就抵达了魏公公的府邸。
“周大人,小人先行告退。”太监拱手一礼,告辞离开。
来到这里,周安倒是没有丝毫的拘束,很自然,就做了旁人不敢做的事情——豪迈的推开了魏公公的门。
此时,魏公公在屋子里喝着烈酒,旁边还摆着笔墨纸砚,上面画着一副秀丽的山水画。
周安走进去一瞧,还真别说,画得挺好。
比起云起帝的“妇女之宝”,魏公公这画,真的称得上精品二字。
“好画!”周安赞了一句。
“哪里好?”魏公公放下茶杯,问道。
周安沉吟良久,蹦出三个字:“哪都好。”
魏公公:“……”
“咳咳,我就是个粗人,能看就行。”周安摆了摆手。
魏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换个人在这里,咱家一巴掌就把他呼出去了,也就是你小子,能在咱家这里说胡话。”
周安嘿嘿一笑,很自然的要了个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喝完之后,说了声好酒,周安也没有隐瞒,把自己在大越国的经历,全部说了一遍。
“呼……”
一阵阴风吹过,周安感觉到,自己好像冷了不少。
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冷,再配合魏公公那张阴沉的脸,显得更加冰冷。
“大越国的远西王,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你都保不住。”
魏公公呵呵一笑:“索性你也没事,否则咱家定要大越国鸡犬不宁。”
一个真正的顶级高手,一旦决定搞事情,还很有头脑的搞事情,就算是几个同级别的,都不一定抓得住。
周安见状,安抚道:“魏公公莫要生气,这不是没事吗?”
他打了个哈哈,很快就将这事情圆了过去。
“你见了京城熟人之后,又要回到淮西京?”魏公公问道。
周安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只有在淮西京,他肝起来才安稳。
当然,在京城也可以,但他终究是淮西京的司京。
魏公公点了点头:“如今,你已经不用咱家多加庇护了,杀个全圣境也行,咱家当初说的话,算是付诸东流了。”
当初,魏公公曾说,小辈的争斗他不管,但如果有老一辈不要面皮,那就先问问那些人的命够不够硬。
至于现在,很多老一辈的人,估计都无法对付周安,魏公公当初的话,其实也算是过去了。
“那不行啊。”周安笑道:“我就魏公公这么一个背景,那可不行。”
魏公公呵呵笑道:“你小子,倒是会说话,算了,你也忙,咱家和你谈点正事。”
周安挑了挑眉:“何事?”
到现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经安定,没想到魏公公又来了一句正事,反而把周安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倒也不是你的事情。”
魏公公喝了口酒,道:“如今,你的至交好友,无非是叶霜和余杭。”
“叶霜回来之后,就已经彻底闭关,提升境界,她没事,但是余杭那边,却出了事情。”
周安听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谁动了余杭?”
在这个世界,他好友不多,唯独叶霜与余杭,无人能动。
当初,若是知道叶霜在清风观的遭遇,周安只怕当场就提刀,把清风观砸个稀巴烂。
现在余杭这边好像出事了,周安身上,已经出现了一层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煞气。
魏公公抬手,按住周安的肩膀,安抚道:“稍安勿躁,你且听咱家,细细和你说来。”
周安点了点头,压下心中怒火,坐回原位。
“余杭的天赋很特殊,咱家在丞相那里就了解到了。”
魏公公道:“麻烦越多,提升越快,他最近,牵扯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之中,就算是咱家,也不好办。”
“当时,余杭正在作为特使,到达了璃凰京,但是由于实施的过程中,削弱家族力量时,得罪了璃凰京的秦家……”
房间内,响起了魏公公的声音。
渐渐地,这件事情,逐渐浮出水面。
周安耐心地听着,当他听完之后,摸了摸下巴,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这事情,还要从余杭的职责说起。
余杭作为皇帝钦点的特使,他的职责,是削弱家族力量,不让那些腐朽家族,侵害百姓利益。
由于有圣旨撑腰的关系,余杭几乎是一路顺风顺水,麻烦虽然有,但是都很顺利的解决了。
而理念的推行,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阻拦。
但是当余杭来到了璃凰京时,秦家出事了。
当时,余杭还在处理璃凰京的家族,秦家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处理的过程中,据说是秦家的人找到余杭,和余杭发生了争执,争执之下,余杭出手,杀了秦家的二少爷。
如果是其他人倒还好,但秦家不一样。
当初,秦家是个草根家族,但在兴武帝起义之后,跟随着兴武帝南征北战,一路相随。
大楚国的建立,秦家的功劳很多。
而在各种各样的战斗中,秦家战死的成员,可以说是极多。
据说,家主都因为战争的原因,而换了不下十个。
当大楚国成立后,兴武帝便给了秦家一个满门忠烈的牌匾,以此来彰显秦家的位置。
正因为如此,秦家在璃凰京,可谓是风头高涨。
而如今余杭的事情,显然得罪了这个兴武帝钦赐牌匾的家族。
“余杭不会如此鲁莽。”周安皱眉道。
按照他对余杭的了解,余杭怎么会一言不合就杀人,这不符合余杭的性格。
“可余杭承认了。”
魏公公无奈的道:“哪怕是监察司前往,余杭依然承认了,如今,丞相在压着这件事,所以余杭依然在璃凰京。”
“承认了?”周安眉头皱得更深了:“陛下为何没和我说?”
“陛下担心你一怒之下,在御书房失去姿态,便让我告诉你。”
魏公公摇头道:“我也不知,余杭为何承认,他甚至不说缘由,哪怕是丞相,他也不说。”
“所以,这事情,可能需要你去一趟,毕竟你和余杭之间,是至交好友。”
周安站了起来:“我这就启程。”
不管如何,周安必须先过去,看看余杭的情况。
魏公公心知周安心头着急,点头道:“你便去吧,此行,无需去国师和总司那里,我想他们也是了解你的情况,不会怪罪你不过去的。”
周安点了点头。
由于事发突然,他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和魏公公说了句告辞之后,就离开了魏公公的府邸,准备离开京城。
由小太监带领,周安一路上,脸色都很阴沉。
以他对余杭的了解,若是余杭真的承认,这里面必然会有想不到的秘密。
“若是有人故意针对余杭,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周安脸色无比阴沉。
带路的小太监畏畏缩缩的,害怕周安兴起,直接把他的脑袋摘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周安牵着黑玉,已经来到了皇宫门口。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之之时,一个中年男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布衣,长相俊朗,仪态不凡。
当周安看到这人的模样之后,眯起双目。
“丞相。”
……
(来点月票恰恰,饿死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