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建高想要帮乔泽组建一个交流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忧虑目前较为恶劣的外部环境。

乔泽起来的太快了。加上本身的能力超众，李建高还真不太放心让乔泽让像其他人一样，出国去进行一段时间的学习跟交流，去接受一些不同学术流派的熏陶。所以希望通过互联网来完成这个步骤。

毕竟数学真就是智商高绝者的游戏，全世界更是公认交流在数学领域尤为重要，因为数学家之间的“互补”是真的可能带来新数学。

求新求变，又恰好是乔泽一直在努力思考跟追求的东西。

加上乔泽一直以来都是自学，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交流方法才是最适合他的。所以也不介意尝试。

说起来，李建高对乔泽还真就像一個家庭贫困又不太懂怎么育儿的老父亲，总想着把他能给的最好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塞给乔泽。无奈家贫，懂得又不多的样子。

没办法，毕竟乔泽这种天赋的孩子别说李建高带起来没经验，放任何一位资深教授大概都没什么经验。

……

“走吧，去吃饭。”

等苏沐橙跟陈艺文熟悉了新地方后，乔泽便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站了起来。

要对原本的系统进行升级，代码量还是很大的。

更别提写出来也需要经过几轮测试，才能使用。

倒也不需要着急。

“好呀，为了庆祝我们课题组换了个好地方，不如咱们今天去外面吃顿大餐，庆祝一下吧？还记得那天中午东门外那家餐厅嘛？那天我们只吃了烤羊腿，今天去吃烤羊排好不好？”

乔泽点了点头。

“叫不叫上你妈妈啊？”

乔泽摇了摇头：“我妈报了个班去不了。”

“啊？阿姨去学什么了？”

“学校给她安排了一个活动中心的工作，需要会用基础类办公软件。”

“哦，那我们走吧！”

……

穿过安静的校园，很快三人便来到了苏沐橙心心念念的那家羊腿餐厅——巴特烤羊腿。

等三人走进餐厅时，昨天那个骄傲的奥地利女孩已经坐在餐厅角落的位置等着了。

看到三人走进来，还立刻站起来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苏沐橙笑眯眯的侧过头冲着乔泽吐了吐舌头。

乔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并没有出乎乔泽的预料。

他了解苏沐橙。

如果不是之前就已经约好了，这丫头刚刚也不会帮着汉娜在他面前说好话了。

倒也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

乔泽本身对汉娜没什么恶感，当然也没任何好感。

正如苏沐橙之前分析的，乔泽对汉娜的态度就是路人甲。

如果李建高觉得交流有用的话，他不介意去了解一下这些同龄人对数学有些什么看法。

看看这些人的数学思想是否真的能对他有所启发。

但也仅此而已了。

乔泽其实也不介意有人在他面前骄傲，但他觉得摆出骄傲的姿态，首先得有骄傲的资本。

所以昨天他还是回答了汉娜三个字“无理数”。

连这三个字都听不懂，说明这女人也没资格太骄傲。

乔泽的逻辑从来都是如此通顺。

……

“你们好。”

等三人一起坐下，汉娜用中文跟三人打了声招呼。

态度跟表情管理都显得很端正的。

今天她在学校的帮助下，办理了华夏的手机卡跟银行卡后，就申请了一个微信。

加的第一个好友就是苏沐橙。

苏沐橙又是开朗的性子，所以今天俩人其实在微信里聊了挺多的。

当汉娜从苏沐橙口中得知乔泽写第一篇论文只用了一个下午，以及乔泽在半个月时间里写了整整六篇论文，还有好几篇论文被李建高压着没发的时候，汉娜一度认为苏沐橙是在跟她开玩笑。

毕竟汉娜跟乔泽不一样。

对于一个正常通过考试跟推荐进入世界知名高等大学学习，且师从知名数学家的正经学生来说，汉娜认识的年轻一代极为天赋的数学博士、硕士还是很多的，也经常会被导师带去一些会议跟人交流。

她的WhatsApp也的确加了许多世界各地高校的新一代正在学习研究数学的同龄人。跟华夏高校里关系好的人会在微信里建各种群聊一样，汉娜的WhatsApp里也有很多group，平时大家一起吐槽学校，吐槽发论文难，吐槽学校毕业要求太过变态。

当然也会就某个难题进行讨论。

所以汉娜很清楚如此短的时间能写出顶刊水平的论文意味着什么。

老实说，汉娜是不太相信苏沐橙那些描述的。

因为有些不太像人了。

但当她用之前的手机号登陆外网，大概了解了乔泽在《科学上发表的两篇论文引发的讨论规模，甚至还直接被TechCrunch、The Verge这样的科技媒体争相报导后，又开始半信半疑。

只看四篇论文的发布时间，也就是一个多月时间，四篇世界级顶刊文章，而且在发第一篇论文之前，乔泽还只是个在数学界默默无闻的新人，最关键的是，这家伙今年才十八岁，比她整整小了四岁。

当了解多了，甚至让她感觉有一丝惶恐。

这真的是人能干出的事情？

……

“汉娜姐姐，点好菜了吗？”

“嗯，我给服务员看菜名是微信上你发来的。”

汉娜用很生硬的汉语回应道。

很强势的中文水平，除了语法用的很古怪外，单词都没说错。

这大概也再次说明，汉字排序跟语法结构其实并不会太影响日常沟通跟阅读。

“嘿嘿，这里的烤羊肉真的是一绝，尤其是烤羊腿，真真就外焦里嫩的。对吧，乔泽。”

“嗯。”乔泽点了点头。

汉娜的目光看向乔泽年轻的脸庞，这家伙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纠结了片刻后，汉娜又主动冲着乔泽说道：“乔泽，我主动申请来华夏，就是想来看看你。因为真的想不通论文水印如何设计的。但必须承认这很天才。融入的还那么自然。所以昨天迫不及待，希望能被理解。”

“嗯。”乔泽点了点头。

汉娜眨巴着眼睛等待着乔泽继续，但三秒后她确定，没了……

心里终于是感觉有些委屈的。

她又恶补了好长时间的单词，专门去学习那些长句子，就是为了表达诚意。

哎……

“哈哈，汉娜姐姐，你要习惯乔泽话少。如果你想要让他话变得多一点，就得聊些他感兴趣的。比如伱总是说水印水印什么的，乔哥他压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苏沐橙认真的说道。

“哦，那乔感兴趣什么？”汉娜很认真的问道。

“比如他每次帮我补课的时候说的话最多了。”苏沐橙想了想，然后如实的说道。

大实话。

“你们经常在网络上讨论数学吗？”乔泽突然开口问道。

“啊？”汉娜愣了愣，意识到乔泽的确是在问她后，连忙点头道：“嗯，很多时候会。”

“我想看看你们平时怎么讨论的。”乔泽说道。

“啊？”汉娜内心开始挣扎起来。

这该不该给啊。

毕竟平时大家如果多人讨论都是在WhatsApp或者Telegram建的群里，较为私人性质的讨论还会经过Email。这些软件内的聊天内容又都属于很私人的内容。

但如果想跟这家伙顺利沟通……

当汉娜想到这次来华夏的目的，终于还是咬了咬牙，然后拿出了手机。

“我可以给看平时学术方面交流比较多的group，但你不能把我们聊的内容对外传播。”

“我只是看看。”

“好吧。”

汉娜看了乔泽一眼，低头在手机里调出WhatsApp里的一个群聊记录，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

乔泽开始翻阅，速度很快……

很快乔泽便确定了，这种这种程度的交流的确有亮点，但效率着实不高。

五分钟后，乔泽将手机还给了汉娜，并点评了一句：“你们很喜欢抱怨，这严重影响效率。”

“啊？”汉娜眨了眨眼，不过还是很认真的解释道：“但我们抱怨也是有针对性的。学校的要求很多时候并不科学。”

“你们想发表Q2以上的论文很难吗？”乔泽问了句。

这话问的汉娜有些懵。

Q2以上的论文，在哪里不难呢？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想发表Q2以上的论文很简单呢？”

“语言普及率。”

“语言是语言，但做研究得有成果才能发论文啊。”

“Q2级的成果几乎不需要有创新对你们来说真的很难？我看群聊里，你们都互称博士。”乔泽皱了皱眉头，对他来说，这关乎到一个认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