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还没想明白,上杉越就已经推开车门下车,去呼吸山间有些湿润微凉的空气。
“啊~熟悉的味道。”
将车停下后,源稚生手握蜘蛛切随时准备战斗,跟到自顾自下车的上杉越身后。
“呵呵,时间已经过去七十年了嘛,但是跟曾经也没什么区别不是。”
上杉越站在上山路上的被涂上朱漆的大门前向山上眺望,黑暗的山林只有一盏盏灯笼模样的灯盏放出微弱光芒,引领出一条道路。
他似是感慨说道。
“不,并非这样。”
源稚生冷冷呛声。
“这些都是重建的,也是最近这些年才重建出来的,跟你记忆中没有任何关系,家族也不再是曾经的家族了。”
源稚生大致了解过那段历史,蛇岐八家原本就受到重创,被上杉越这个无人匹敌的皇一闹,就几乎从神坛跌落谷底的泥泞之中。
...
“哦?是吗。”
上杉越惊讶了一下。
但很快,他眼中射出寒光,声音也变得幽幽低沉,甚至有些扭曲。
他拉长音调的声音好似从深渊爬出的恶鬼!
“那可真是——差劲啊。”
上杉越声音里夹杂着挥之不去,抹之不尽的愤怒。
“这种罪孽深重的地方,就应该落入地狱中被烈火焚烧个精光,怎么配重建呢,而那些该死的混蛋们的骨灰,又怎么配供奉起来,享受香火。”
“他们不配!”
“小子,你是不是很好奇,七十年前久经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上杉越停顿了一下,斜眼看看源稚生的反应。
虽然源稚生嘴上一声不吭,但是眼中的好奇已经将他出卖。
不过下一秒!
“我不想知道。”
源稚生果断摇头,一副淡然,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已经发青。
若是普通人如此不敬家族,他这一刀怕是早就斩出。
或者夜叉跟乌鸦他们在的话,早就把这老头绑在车的轱辘后一路拖下山去了。
但源稚生还能压制心中怒气,当然还有随之而来的惊奇。
这老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
呵呵。
上杉越摇摇头,他觉得源稚生在某些程度上跟他很像啊。
源稚生在口是心非。
因为他是一名武士,而武士不应该知道太多,也不应该想的太多,这样会让他手慢下来。
想太多的时候再拔刀就会犹豫。
而一名武士的职责与使命只是斩杀来犯之敌,将一切违背“道”的东西斩绝!
但是源稚生又怎么是一名武士呢。
他是源家的家主,是未来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是霓虹的影皇!
而且。
源稚生坚持的‘道’,真的是正确的吗?
上杉越没有在意源稚生生冷回答,而是在踏上青石板路的同时。
开始悠悠讲述起他的故事....
他原本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他一直埋进教堂后的坟墓中。
但是一个星期前,他给一对年轻男女讲述过一遍,改变了他对未来的想法。
现在他又开口讲述了一遍。
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拯救他们,离开这个邪恶的深渊。
....
神社的大殿内。
晚间的微风从大厅拂过,却被大厅内冰冷气氛冻结,最终与肃穆气场融为一体。
比起最开始的热烈掌声,现在的大厅内如同冰窖一般寂静,冰冷。
沉默..
政宗先生沉默坐在大厅前的小桌后。
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在几分钟前,他就突然停下已经开始的会议,毫无理由的不再说话。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政宗先生没说,他们也就没问。
所有人都在尽量表现出合乎这个场景的仪式感,合乎家族神社庄严凝重气氛的礼仪。
只不过台下的坐着人的六张小桌后。
屈膝跪坐在自己脚后跟上,双手按着膝盖的蛇岐八家,其余家主们都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向淡定自若的大家长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毫无疑问政宗先生有些失态了。
“咳咳..”
终于,一道声音从前方出现。
政宗先生轻咳一声,而台下瞬间变得安静。
这种安静是呼吸都不曾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没有任何声音,一双双灼灼有神的目光盯着政宗先生,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有人冒犯到了蛇岐八家的威严?
亦或者有什么挑战者出现?
还是那些鬼的事让政宗先生感到烦恼?
真该死啊,竟然惊扰到了大家长这。
一排排跪坐的蛇岐八家的中上层精英们脸上都开始汇聚杀气。
他们就像是一柄柄利刃,等着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出发,去为家族奉献一切,斩杀全部敌人。
...
“诸位,今日的会议,可能要暂停一段时间。”
政宗先生开口幽幽道,语气有些叹息。
台下仍然一片寂静,但是人们眼中的惊讶却出卖了他们的想法。
毕竟像是这一次,召集了蛇岐八家三大姓五小姓的超级高层会议,召集了如此之多的族人,原本应该商量的事,绝对是超级大事。
甚至可能是决定蛇岐八家未来的事情。
却不知为何突然暂停了,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已经拉开拉满,却射了个一空弦似的。
但既然是政宗先生的话,那一定有所原因,一定要他的理由
随意,没人会去质疑大家长的决定。
尤其是着这位政宗先生自从入住蛇岐八家后,逐渐将蛇岐八家重新拧成一股绳。
更是带领蛇岐八家与那些退化的鬼不断战斗,赢得一次次胜利,这些功绩都让橘政宗成为蛇岐八家最德高望重的大家长。
大家在等政宗先生接下来的话。
...
“我们有一位阔别很多年的老朋友要来了。”
听到这话。
台下犬山家家主,曾经霓虹分部一代部长犬山贺原本眯起假寐的双眼猛然睁开。
难道是...他记忆中那个白发,一直到现在也未曾变过模样,仿佛时间从未在他身上有所停留过的男人?
橘政宗眯起眼,垂在膝盖前的双手攥成一团,扫视台下一些老人。
因为这位来访者的名字,可能只有他们还在脑海中存在一些记忆。
“他叫——上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