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基本上都是嘉靖年间的民窑青花瓷器,器型也都是普通的碗碟等常用物件。
所用的青花料也是最普通的国产青料。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就百多件,一件也就万把块钱。
黄震摇头走出了这间舱室,回到了甲板上。
现在就剩下最后的那个水密舱了,要是他没有算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摆放着武器防具等物。
果然,当黄震打开舱盖下去后,就看见里面整齐摆放的一排鸟铳,除此之外还有几十把武士刀,和一些足轻的胴丸。
这些武器保存得倒是十分完好,黄震随手拔了一把刀出来,那把刀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这层油脂使它在历经了五百年的岁月后,还是寒光闪闪的。
不过十分可惜的是,这些武士刀都是一些数打物,只是普通工匠锻造的量产刀。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真正的武士刀。
这种数打物,一般只是供应杂兵使用,或者就是出口到明国的劣质产品。
倒是那些鸟铳还有些看头,这些鸟铳并不是明国产的。
全部都是东洋国产的铁炮,黄震拿了一支看了一眼,固定枪管的凸起处上面刻着种子岛几个字。
看来这些都是种子岛生产的种子岛铳。
黄震点了点头,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当年种子岛传来的火枪,和汪直有莫大的关系。
这些铁炮对东洋人来说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当然,现在的黄震对这些小钱都已经看不上了。
他打算把这艘船整体打包回去,放到自己公园的湖里去。
有这个大古董和赑屃在公园里,不怕这个公园没人来看了。
黄震把手中的铁炮放回了枪架上,然后回到了甲板。
现在唯一没有打开的就是那扇船长室的门了。
而毛海峰所记录的黄金和珍玩,应该都在那个船长室里。
不过他在船舱里,没有找到能开门的钥匙,所以他只能暂时放弃这里了。
他准备等一会儿去洪守仁他们那边看看。
要是还没有结果的话,他准备等明天,带着切割工具再来一趟。
黄震把几扇打开的舱盖重新关起来之后,就爬下了船。
他走到赑屃龟甲前,拍了拍它的脖子,“送我去岸边吧,上面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赑屃呜呜叫了一声,然后就载着他游回了岸边。
黄震从赑屃的头下跳回了岸上后,便向它挥了挥手,“你自己去玩吧。别走远了。”
赑屃点头答应了一下,突然连同他身上的那艘船一起,猛地一下扎入了水中。
黄震顿时一愣,他想到了一丝的可能性,这艘船难道可以短时间地在海底航行不成?
因为他在船上的舱室里都没有看到水渍,而且按照赑屃刚刚所做的动作,这并不是一次两次了。
过了没多久,福船重新回到了水面上。
又过了一会儿,赑屃口中叼了一条巨鳗出现在水面当中。
它刚才的那个动作,明显让他和福船分离。
看来想要长时间潜水,估计还有点困难。
黄震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后转头洪守仁那边看去。
只见,他们几人此时正在清理一间木屋。
几人分工明确地把已经倒塌的木料搬运出来扔在一旁的空地上。
黄震见状,直接走了到了木料旁。他拿了一块木材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它扔回了木堆中。
这些只是普通的木材,看上去应该就是岛上那些乔木的。
这时,洪守仁和陈星一起,扛着一根大木头走了过来。
“震哥,这间房我们清理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黄震点了点头,然后走向那栋木屋。
木屋里大块的木材都已经被他们清理干净了,只剩下一些残垣断瓦还屹立在里面。
地上满是破损的瓦片,瓦片下还依稀露出来一些洁白的瓷片。
黄震捡起一片碎瓷看了一眼,随即便吃了一惊,这片瓷器上面的纹饰比之前看到的那些民用品精美很多,应该属于是民谣里的精品瓷器。
不过可惜这些东西都已经破碎了,即便重新拼起来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所以黄震直接把瓷片扔了回去,然后对走过来的洪守仁说道,“你们翻一下找找看,有完好的东西把它们挑出来。”
洪守仁答应了一声,然后指挥几人动手,一起清理起地上的碎瓦。
而黄震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一间石屋。
这间石屋的样子,和这里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栋屋子,是由大小差不多的黑色玄武石块和糯米砂浆垒砌而成的。
屋子一共两层,底下那层还是完好无损的,而上一层则被坍塌的屋顶所掩埋。
黄震朝着黑黝黝的门洞里看了一眼,里面的这间屋子不大,差不多十多个平方。
格局是传统的东洋风格,分了两间,当中用拉门隔开。
黄震所看到的那一间,是一个厨房样式的火塘。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里面那间多半就是卧室了。
随即,他向天花板上看了一眼,顿时放下了心。
天花板上面是由木板拼制而成的,看上去还是十分的牢固的,至少在肉眼观察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损坏。
于是,黄震小心翼翼的向拉门走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拉门旁,拉门上的纸窗已经全部霉烂了。
黄震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去,正如他所料的一般,这里面是一间卧室。
卧室的地面上铺着一层榻榻米,一处向阳的窗台边,放着一张矮几。
矮几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在矮几的旁边,还有个螺钿双开门木柜。
而在矮几的对面,则是一件大铠。
显然住在这间房间里的人,在这伙海盗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很有可能,这里就是汪直所居住的房间。
黄震见状,小心地拉开了门,走了进去。
他刚走进去,脚下的榻榻米咵的一声完全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