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术闻言气得差点吐血:“你个傻子!就是他烧了咱们的粮草,毁了咱们的军马。你还......咳咳咳......”
帖木儿闻言,低头嘟囔道:“阿术叔叔,你要屠人家的城,还不许人家反抗了。”
“你!”阿术此刻要不是伤重难支,恨不得抡起巴掌,打醒这个傻子:“成吉思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孙!”
另一侧,草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朝一侧打伞的朱由检道:“小朱,这位阿术大元帅现在钻牛角尖,你去给他疏通疏通?”
那打伞的大汉,微微点头,此刻收了伞,上前一步道:“阿术,你本是四犬之一速不台的孙子,本应是黄金家族最倚重的重臣。然而忽必烈他本就得位不正,现在更是重用外臣,不把你们当自己人。是时候换一个真正的黄金血脉效忠了。”
阿术露出犹疑的神色,盯着那大汉:“你是何人,怎会知晓我祖先的事迹?”
草儿轻声笑道:“这位,可了不起。我们戏班的说书先生,博古通今,没什么他不知道的。”
说,说书先生?汉人的说书先生都能知道,普通草原人都不一定知道的,先祖事迹?汉人的戏班都能烧了敌人大军的粮草,瓦解敌人精兵兵力了?
这还是那不堪一击的汉人?
“我不信!”阿术晃了晃脑袋。腾格里在上,要是汉人都有这个水平,蒙古人哪还出得了草原?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兀良哈一族要重振昔日的荣光了。你兀良哈阿术将会获得比四犬之一的速不台更耀眼的荣耀。”朱由检循循善诱地道。
诱以重利,剖析利害,恩威并施,本就是当皇帝的拿手好戏。朱由检做起来真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不一会,阿术就转过弯来。既然忽必烈不信任他,派伯颜来看着他,那就不是一个好主子。而且他现在身边还有一个黄金血脉。这个黄金血脉也有机会问鼎草原大汗,而且这个黄金血脉还管他叫叔叔!只要收拢自己的残部,他就能东山再起!
此刻,阿术再看帖木儿,就不再是看傻子一般的神情,而像是看着他兀良哈家未来的荣光,那目光甚至都能称得上慈祥了。
“你说的对,不破不立!”阿术一拍大腿,挣扎着翻身跪倒在帖木儿身前,行大礼,发誓道:“腾格里在上,我兀良哈阿术,誓死效忠成吉思汗的子孙,明里帖木儿,未来的草原大汗......”
帖木儿激动得热泪盈眶:“快起来,阿术叔叔,我明里帖木儿也发誓,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兀良哈家族在我明里帖木儿的治下,会享有最肥美的草场,最强壮的牛羊......”
“都起来吧,阿术大元帅还受着伤呢。好日子还在后头,别耽误了治伤。”草儿在一旁打断了那两个相对含泪的君臣。
阿术也醒悟过来:“对对对,此地不可久留。帖木儿,咱们得找个地方躲一阵了。”
“不用躲,前面就是樊城,正好可以找医生给阿术大元帅看看伤势。”
那小儿背着手转身,他身边的两人不发一言跟上。
樊城?他竟然进得了樊城?
阿术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小儿的背影,高声道:“我既已盟誓,高人可否告知真实身份?”
“什么真实身份?”草儿回头,微笑。
“高人既然是明里帖木儿的恩人,就是我兀良哈.阿术的恩人。您必定不是普通的戏班班主。阿术只求心里明白,未来的盟友,究竟是何人。”
火把的映照下,草儿歪了歪头:“你觉得我是何人?”
“您身边这位执火把的,至少也是大宋副将,您身边这位打伞的,谈吐不凡,至少也是能当个朝廷大夫的人才。这样的人都在您身边以仆人自居,您要再坚持说您是戏班班主,那就是当我阿术是傻子。”
大宋副将李风面无表情。朝廷大夫朱由检心里骂娘。
“有道理。”草儿望着前方的黑暗想了一想,又看了看左右两位“仆人”,“既然如此,就叫我大宋监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