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声音传来:
“黎爷自然无恙。”
“谁?”
张贲定了定神,才看到鱼贯而入的一众衙役:
“邱达?你,你没事?”
邱达被通缉,在前几个月也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知道的,还暗叹过人走茶凉。
“承蒙方女侠搭救,韩老庇护,邱达侥幸逃得一命……”
邱达微微抱拳,态度温和,让他身后气势汹汹的一干衙役都不由得错愕,之前那几家,捕头可不是这个态度。
“邱捕头安然无恙便好。”
张贲觉得自己昨天喝太多了:“邱捕头说的黎爷是?”
“正是您老爱徒,黎渊,黎大爷!”
“黎渊?!”
“邱,邱捕头叫他黎大爷?!”
“黎渊他,他……”
张贲有些发懵,一干学徒们更是哗然,便是一旁的岳云晋、吴明等人,也都不由得错愕。
邱达虽然只是捕头,但他可是早几年前就养出了内劲,加上手下的一班衙役,在内外城的名头可是很不小的。
“黎,黎大爷应该在吃早点,待他来了,诸位便知。”
有衙役上前说着,总觉得心里别扭。
黎渊的名声可不小,锻兵铺新秀,能打上品利刃的匠师,锤法圆满,被方女侠看重的高柳县天赋
可一年前,那还只是柴渔坊一个破落户。
何止是他们,邱达心中也十分别扭,他还记得大半年前,自己经秦熊领着,来审问的那个学徒恭谨的模样。
才一年啊……
……
“老韩真讲究啊,内外城十几家,真就留了锻兵铺没动。”
提着小两米长的大锤吃着早点,黎渊都有些惊异。
他自然懂分寸,曹焰作为首恶之一,锻兵铺不可能不被清算,所以昨夜他只为张贲求了情而已。
“没想到啊!”
三两口吃了剩下的馒头鸡蛋,黎渊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向锻兵铺,把玩着更换下来的长柄六棱锤,心中很是不舍。
这是他入手的
“一口三阶重锤而已,等拜入神兵谷,四阶五阶的说不定一大把!”
心里安慰着自己,黎渊走进锻兵铺。
他本来打算先去锻造房的,可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一抬头,就看到了张贲在内,大几十号学徒、帮工。
“怎,怎么了?”
饶是黎渊,也被这一大片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黎爷!”
接下来走出人群的邱达,则让黎渊更加错愕了。
什么鬼?
不过稍一愣,黎渊已经回过神来,知道这必然是因为韩垂钧。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黎渊也没纠正邱达的称呼,问道:
“邱捕头有何贵干?”
一年后的再度见面,这位邱捕头沧桑了许多,也圆滑了许多,微微抱拳:
“邱某路经锻兵铺,想着您或许需要人手,故来此等候……”
“帮手?”
看了一眼神色复杂,敬畏的锻兵铺众人一眼,黎渊回过味来了:
“然后呢?”
这师傅不白拜啊,这是要将锻兵铺留给我?
不对,该处置,还得处置!
黎渊转着念头,而邱达则抱拳:
“任凭吩咐!”
“这样……”
黎渊想了想,没说话,而是看向张贲:“师傅,依您看呢?”
“大,曹焰勾结大盗伏杀邱统领,如同谋反……”
张贲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恨曹焰将所有人拉下水,却又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得拂袖离去:
“你,你随意吧。”
见张贲没话说,黎渊想了想书上记载着,各家宗门对于反乱者的处置,问道:“嗯……曹家人呢?”
“回黎爷!”
邱达身后的衙役拱手回道:
“沙爷天不亮来过,姓曹的,全部拿下,如今都在县衙,等候韩老发落。”
“赵头领呢?”
“他,他昨夜举家逃亡,被沙爷碰个正着,全,伏法了。”
“王功呢?”
“下了大狱,等候处置。”
“……”
真,摧枯拉朽,杀伐果断。
黎渊一时有些无言,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诸多学徒护卫:
“该杀的都杀了,锻兵
铺的掌柜,如今就我和师傅,伱要我处置什么?”
邱达没说话,只是看着锻兵铺的前后院,羡慕不已。
这哪里是考教?
黎渊心跳加速,已经明白了。
锻兵铺,姓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