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吓了一跳,急忙一闪身从树丛后跳了出来。
伍六一也被陈凡吓了一跳,待得看清是陈凡时,他不满地骂道:“陈凡,你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陈凡嘿嘿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班长,你也被许三多气到了?”
伍六一瞪了陈凡一眼,懒得回答。
“班长,听史排长说,你家好像是上榕树的,是吧?”
“怎么?你也想跟我攀老乡?”伍六一没好气地道。
“该攀的时候肯定要攀嘛,我们顺宁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团结,尤其是在外面,肯定更不能窝里斗,是吧?”
伍六一没有理睬,只是自顾自地朝下走着。
陈凡跟着伍六一,一边走一边道:“班长,你在上榕树就没听过许三多的事?我们那个村可是人人都知,你不应该不知道啊?”
“许三多怎么了?”伍六一果然有些好奇,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陈凡。
“那家伙老悲惨了,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会自我安慰说,再惨也没许三多那小子惨,跟那小子比比,我们也该知足了!”
伍六一没说话,但眉头皱得更紧了。
“许三多才出生他妈妈就死了,他是他父亲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带大的,他爹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大老粗,虽然还是很爱自己的孩子的,但只会简单粗暴的棍棒教育,所以许三多兄弟几个经常被打,而且,只要他老父亲心里哪儿不高兴了,也会拿许三多出气,轻则叱骂,重则暴打,在这种家庭下长大,班长,你可想而知这家伙的心理自卑到了什么程度?”
陈凡添油加醋把许三多的事情讲了一下,他的意图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伍六一,许三多这个人的毛病不是训练,不在身体上,而是心理上,他是心里有问题,所以,心病还需心药医。
陈凡讲这些的时候,伍六一还是不说话,但脸上的愤怒明显少了,反而多了一丝丝的同情。
“班长,许三多这个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心里问题,所以想要教好他,需要从心理入手,而且,你对他的要求要大幅降低,就像一个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屁孩,你教他各种格斗动作,你肯定不能期望他一下就学会了,每天都能有一点进步,其实都是值得鼓励的,许三多现在需要的,是鼓励,他需要从心理上重新站起来。所以你现在越骂他越批评他,他不但站不起来反而越会被你踩死在地上。”
伍六一忽然抬起头看着陈凡:“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们村里一个老师说的,他经常用许三多的反面教材教导我们村里的家长。”
伍六一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所以,班长,对许三多你要多一点耐心,而且要求不要太高,你不要用对我的标准来要求他。”
伍六一不满地瞪着陈凡:“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陈凡嘿嘿一笑:“班长,我哪儿敢啊?我是担心你被那小子气坏了,大家毕竟是老乡嘛,老乡要对老乡负责!”
“你说得对,老乡要对老乡负责,所以,陈凡,我正好趁现在来给你加训一下你的队列,你的队列动作虽然比许三多好一些,但是还远远达不到优秀!”
“啊?”陈凡一下瞪大了眼睛,刹那,他猛地转身:“班长,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一溜烟跑了。
但伍六一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当即喝道:“陈凡同志,莪现在以新兵连二排五班班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跟我去操场上进行队列训练!”
“啊?”陈凡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