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英已经攻出了第二式连环七剑,剑走轻灵,变化奇巧,剑剑不离花满楼耳目。
花满楼不知何时也拿着一根筷子,或点或挥,轻描淡写地将苏少英凌厉的攻势全部化解。
苏少英突然住手,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始终带着微笑得瞎子,比他更懂峨眉剑法,他每刺一剑,对方竟似早知道他下一着,他忍不住问道:“阁下也是峨眉传人?”
花满楼摇了摇头,微笑道:“对瞎子来说,各派剑法都是一样。”
这种无招无势的武学境界,是最为奥妙的道理,苏少英似懂非懂,想问,又难以启齿。
转头看向赵启,怒火已经熄灭,但眼神中还存有跃跃欲试的想法。
花满楼微笑道:“苏二侠,那位赵大人的刀法,每一刀都一样,每一刀又不一样,我却是一刀也接不下!”
他本就心存善念,赵启来之前,苏少英引经据典,谈笑自若,让花满楼心生好感,所以出言提醒,免得他枉送了性命!
苏少英一怔,迟疑了片刻,喃喃道:“天下间,竟然有如此刀法么?”
保定府一败,苏少英痛定思痛,回峨眉后,得独孤一鹤传授“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勤学苦练,自觉有所成就,方才下山,恰巧被霍天青请到珠光宝气阁,会一会陆小凤。
没想到,刚一出手,就处处受制。苏少英不认为这位花七公子是虚张声势,毕竟刚才赵启那一刀,他的确看不明白。花满楼的善意很纯粹,他自然也不是傻子!
春风柔软,池塘里,荡起微波,荷叶上,几只蜻蜓奋力展翅,却始终飞不了太高。
明明是自己的地盘,阎铁珊却觉得孤立无援,甚至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
他到底是个男人,也是一个高手,束手就擒绝不是他的选择。他突然笑了,“我不知道你们这样是为了什么?”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的!”
阎铁珊道:“我却是不知道!”
陆小凤道:“严立本呢?”
阎铁珊眼角又开始抽动,露出奇特的恐惧,看起来又苍老了许多,过了很久,才叹息着,喃喃道:“严立本早已经死了,你们又何必找他!”
陆小凤道:“要找他的人,不是我!”
阎铁珊道:“是谁?”
陆小凤道:“大鹏金王!”
听到这个名字,阎铁珊的眼神便的狠辣,脸色更是诡异可怖,肥胖的身子陀螺般一转,水阁里闪过一片辉煌的珠光。
珠光辉映,几十股劲风如利剑般射出,分别袭杀赵启,陆小凤,花满楼。
圆月刀光亮起,幽幽刀光,如数面镜子。刷刷刷,一阵急响,刀光与珠光突然全部消失,数十粒珍珠,从空中掉落,全部一分为二。
阎铁珊也消失了,身影已经到了荷塘边。万大一刀斩下,凌厉、冰冷的刀气誓要将他一刀两断。
阎铁珊于空中转身,像陀螺回旋,周身凝成一道气墙,挡住了这一刀。却顿住了一瞬间!
“让我来!”赵启脚尖一点,人已经贴近阎铁珊了。
荷塘中,荷叶飘动,两道身影似乎贴在一起,忽隐忽现,响起一阵衣袂带风声。
突然,两人都停在了荷叶上。
他们不得不停,因为出现了第三个人,一人长身直立,白衣胜雪,腰间挂着长剑,却漆黑,古老。
剑未出鞘,剑气已经离体三丈,荷叶多有被割伤。
陆小凤霍然起身,瞠目结舌道:“西门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