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后,饭菜陆续上桌。
是那种比较真材实料的大八仙桌,四边,每边一条板凳,一条板凳可坐两人。
菜式有炖蹄髈,猪蹄炖藕,都是前一天夜里开始炖的,又有全头全尾白鲢鱼,胡萝卜炖鸡,蒜苗炒肉,等等。
陆岩亲自掌勺,贡献足足两碗爆炒牛肉,外加羊肉焖萝卜,随后,按照习俗,倒酒,盛饭,燃香,请先人上桌。
这里是要烧纸磕头的,往年都比较省,因为没钱,除了磕头,其余都只是意思一下。
今天,饭菜超乎想象的丰盛,香烛纸钱烧了足足五六分钟。
完事,以往都是陆晴代表,今日陆长河带头,先磕了一个,紧随其后,何女士跪下,双手合十,保佑风调雨顺,保佑身体健康,念念有词。
然后是姐姐陆萍,姐夫张勇,两个小的。
再然后陆岩跪下,双手合十,三拜,身体健康,身体健康,身体健康。
嗯,就是这样。
作为一個重生者,别的大多可以掌控,健康,真不太好说。
之后便是陆强陆明陆晴了,属于是那种只磕头不说话的,最后的舅舅何淼也一样。
完事,欢呼声中,何女士拿出一盘提前备好的大鞭炮。
是的,鞭炮。
这鞭是带炮的,也叫爆竹,个头是鞭的好几倍。
陆岩接过,与火柴一起来到外面,小心翼翼划燃。
“砰!”
忽然陆晴一声吼,陆岩吓一哆嗦,回头瞪眼道:“给我闭嘴。”
“就不。”女孩捂着耳朵,笑嘻嘻做鬼脸,吐舌头。
紧跟着老四陆明乐道:“哥你行不行啊,要不还是我来吧?”
“我来也行,不然饭菜都凉了。”陆强也跟着乐。
“都给我闭嘴。”陆岩没好气瞪了一眼,回头,又重新拿出一根火柴。
“砰!”
“……”
“砰!”
“……”
好难。
同样的招数,连续奏效,陆岩一张脸漆黑如锅底,门口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但终究是点燃了,随着鞭炮声响起,那噼里啪啦夹杂着“砰砰砰”的响声,瞬间盖过一切,一股喜悦与希望也油然而生。
待到声音落尽,何桂香道:“来来来,都坐,爸,你跟长河坐上席。”
“不用不用,你们坐吧,要不让张勇或者小岩坐也行。”
上席即主位,一般一家之主和最尊贵的客人坐,闻言年近七旬的外公何有方赶忙推辞。
陆岩笑道:“外公您就坐吧,您这要都不坐,就没人敢坐了。”
“就是,外公您就坐吧,我们还等着吃呢!”
“爸您就别客气了,快点,又不是外人。”
“……”
众人纷纷相劝,陆长河亲自过来扶。
此后,外婆胡梅与母亲何桂香,姐姐陆萍跟姐夫张勇,陆岩跟舅舅何淼,两两一条板凳,分列三方。
剩下的,陆强,陆明,陆晴,跟两个小的单独一桌,不过小桌没有单独上菜,所以,其实是站着吃,打游击。
这时何桂香已经用筷子把连夜炖得酥烂的蹄髈锉开了,白花花的,那叫一个肥。
“爸,吃这块大的。”
“妈,您也吃一块。”
长者为尊。
这头两块,自然是最年长,辈分也最高的外公外婆。
随后是一家之主陆长河,女婿张勇,陆岩瞅了一眼,好肥的说。
剩下就不管了,除了两个小的,都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