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是,总算是有肉吃了。
甲鱼。
鳝鱼。
这年头还有猎枪,可以打兔子,打鸟。
似乎也挺好。
大不了先苟几年,靠写稿赚点稿费,反正钱多了花不出去,时下的环境,似乎也不适合大动干戈,大张旗鼓。
于是便欣然开始收拾,搬家。
关于这件事,何女士起初是不同意的,毕竟在她看来,儿子刚刚出院,可能都还没好利索。
陆晴也有些不乐意,都六七年了,刚回来呢,又搬出去,算什么?
但陆岩坚持,况且家里实在太挤,便也只得答应。
时间就这么悄悄来到下午。
话说这“新家”其实是不错的,虽然小了点,墙壁裸露,却是正儿八经的红色砖瓦房。
那是原主当年为了前妻跟家里闹别扭出来后,东拼西凑,慢慢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
家里还布置得挺好,有电灯,有石磨,连床铺床单,都因为时常打理,而显得格外温馨,不期然间就让人想起那段逝去的岁月。
这时跟朋友出门打兔子以及看打兔子的两兄弟也回来了,收获其实一般,但朋友给面,念着家中兄长刚刚出院,分了一只野兔。
就这只野兔,剥皮,去脏,就着辣椒蒜瓣,陆岩亲自下厨,焖了一锅,一家人吃饭,算是温居。
随后陆岩就在这边住下了,有书,有报,有纸,有笔,不知不觉,暮色降临。
渐浓的风雪中,忽然“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呀?”陆岩起身,搁笔上前。
门外,女人围着围巾,只剩一双眼露着:“我,杨雪。”
话语间门已经开了,风雪扑面而来,拉杨雪进屋,陆岩关上门,拴上门栓。
“怎么这个点想起过来了?”
“怎么,怕?”杨雪哈哈笑,解开围巾,昏暗的灯光下,脸蛋冻得发红,眼眸却格外清亮。
陆岩白眼:“是啊,怕,万一你那三个哥哥看我不顺眼,跑去举报,我不得定个流氓罪抓起来啊?”
“那不能。”
“这是你家,就算定流氓罪,那也是我。”
杨雪笑嘻嘻,床沿一座,新垫的稻草陷进去一个窝,感觉不过瘾,又一躺:“舒服,等回头出太阳了,我也翻出来晒一晒,重新垫一下。”
“嗯,所以呢,你来就为这个?”陆岩重新在书桌前坐下,说实话,有点冷,手冷脚也冷。
但内心却十分宁静,全无那种重生前仿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压力,焦虑。
杨雪笑眯着眼,没回话。
躺了好一会,才坐起身来:“当然不是,看,给你带了什么?”
却是两个玻璃罐头瓶,带着女人身体淡淡的幽香与余温,一个里面是不明白色粉末,一个里面是红糖。
陆岩:“这是?”
“藕粉啦!”
“想买麦乳精的,贵了,钱不太够,就买这个了。”
“是了,毛衣穿着怎么样,小不小?”
杨雪言笑晏晏,开盖,就着杯子里的凉开水加了两勺藕粉,搅拌调匀,又拎起旁边的开水瓶。
陆岩看了看身上的毛衣,松松软软的,洁白,正是上午杨雪织好给他穿上的。
不由心中一暖,“不小,刚刚好,也暖和”,但其实他不爱穿毛衣。
“那就好。”昏黄的灯光下,杨雪笑得越发甜蜜,一碗调好后加糖的藕粉端到陆岩面前:“来,尝尝,趁热。”
“哦。”
陆岩接过,试了一调羹,确实不错,丝滑,温润,带着淡淡的藕香。
便道:“挺好的,你也吃点。”
杨雪笑着摇头:“不了,你吃吧,身体是自己的,回头饿了自己冲,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哦,那我送你。”陆岩放下搪瓷杯。
杨雪按着他的肩膀,目光柔和微笑着,再度摇头:“不用,天冷,你才刚出院,记得早点休息。”
陆岩想了想,便也没坚持,只送到门口。
很奇怪,雪地里居然多了两行脚印,再回头端起杯子,吃着吃着,心头又不由一动。
藕粉……
他好像看过一段详细的制作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