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卫办事,自然用不着苏清风担心。
因为时间确实有点赶,苏清风打完电话后,思虑再三,还是掏出一本电话薄来,翻找到上面的一页。
这一页电话纸的最上方,就写着一个大名——施振华。
片刻后,电话打通了……
……
京市。
再度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苏清风忍不住胸中有所激荡。
虽然这次前来,他也是怀有目的的,但是人脉关系这东西,关键时刻,就是拿来用的。
不然当初三伯的军区领导宗报国提出,要苏清风去给京市那些老领导调养身体,苏清风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答应。
说得难听点,大家都是凡夫俗子,都会权衡利弊,要是没有好处的事情,光凭着一腔热血,谁会做?就算做,又能坚持多久?
苏清风就算开挂了,那也只是一个略有奇遇的普通人。
真要说起来,他现在混得还不如他师父俞耀华呢。
京市的风沙很大,风刮在脸上的时候,刺啦的,有些生疼生疼的感觉。
苏清风眯了眯眼,他一走出车站,提着一箱行李,一眼就看到了老熟人。
施振华穿着一身中山装,打扮的体面整洁,就连头顶上那几根细软的头发,也被特意用水抹到后面去,看上去有种一丝不苟的感觉。
施振华的身边,是一个年纪有点大的老太太,老太太虽然年纪偏大,但是在这个年代中,脸颊居然难得是粉白色的,看起来就像是平时养护的很好,即便在北方这种干燥的天气里,脸色也依旧是粉白粉白的。
“明老太太看起来身体恢复的不错,脸色都好了挺多。我看她这样,根本不用吃什么药膳。”
苏清风提着大箱子,不等施振华走过来,就径直迈开脚步,来到他们二人面前。
他看着明虹的脸色,有些惊奇地开口。
明虹给他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这个老太太家里儿子都出息,却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媳妇,愣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被折磨的腰间都扎入细针,明明得了阿兹海默症,但是却还是不能安享晚年。
不过比起之前看到的样子,明虹现在的模样,几乎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苏清风见状,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施振华见状,心情也不错,笑呵呵地拍了拍苏清风的背,结果手上刚拍上去,就有一种拍在了石头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么大半年过去了,苏清风究竟吃了什么东西,居然练出了这么一身肌肉块头来。
关键这小子穿上衣服的时候,还不显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清秀的小伙子,怎么看也和肌肉疙瘩沾不上边。
等到了车上,施振华也没有什么拘束的意思,笑呵呵地就开口了:
“清风啊,你这次来,是准备办件大事的。”
这些话,苏清风早就在电话里都说过了。
如今提起,不过是起个话头而已。
与其和这些人玩心眼子,苏清风更愿意选择把事情合盘托出。
还别说,施振华真有点新奇。
拜托他啥事的人都有,但是拜托他介绍成为国宴大厨的人,也就只有苏清风一个了。
等到了熟悉的巷子里,苏清风一进入胡同里的一处人家,就看到院子里摆了一张大圆桌,圆桌里面几乎都是熟人,还有少数部份人,苏清风看得眼生,都是齐汉花了点力气,特意介绍给苏清风认识的。
说起齐汉的时候,苏清风明显恍惚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齐汉不是别人,正是明虹老太太的儿子。
当初是苏清风先发现明老太太不对的地方,只不过苏清风上次走的匆忙,齐汉有心想要帮衬他一下,也没有办法。
这次苏清风找上门来了,施振华正好顺水推舟,把这个还人情的机会给了齐汉。
这些生面孔中,其中一个,正是丰泽园曾经的大师傅。
不过这个大师傅可和俞耀华不一样。
俞耀华脾气古怪,性子直,年轻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等最后退休了,更是直接从京市跑了,跑到了东北黑省去了,那个时候,着实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但是眼前这个大师傅夏广,虽然也是丰泽园里有名的鲁菜师傅,但却因为长袖善舞的性格,再加上经常给丰泽园里的领导做菜,所以人脉积攒的很广。
而旁边另一个体型中等,国字脸,剑眉星眸,一副时下最流行,也看起来最国泰民安的长相,居然是在大会堂,给真正领导做菜的师傅,也就是苏清风心心念念的——国宴大厨!
事实上,国宴大厨并不是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只负责一些外宾或者中秋、国庆的国宴。
事实上,除了完成外事及国庆等国宴任务外,也承接各省市政府及各大部委的公务活动的宴会。
不过再怎么说,早八晚五还有双休,再加上福利待遇好,社会地位高,国宴大厨又是行业做到尖端的一种职位形势,可以说,是苏清风心心念念的梦中情岗。
只是苏清风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国宴大厨虽然年纪略大,但是更增添成熟魅力,想必年轻时的姿色,只比苏清风略低一筹。
苏清风在心中暗暗点头。
在他打量这些大师傅的时候,这些大师傅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苏清风。
看到苏清风卷起的袖子上,透露出来的肌肉线条后,国宴大厨陆从戎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这架势,苏清风颠锅的力气应该不怎么缺。
苏清风看到这俩大厨看过来的神色,就感觉脑袋顶上,仿佛有一根天线,叮的一声,接收到了什么讯息似的,立马绷直。
他咳嗽了一下,“要不……我先做道菜?”
“就红烧肉!”
出乎意料的是陆从戎,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苏清风,但是显然他打听过苏清风,又或者是别人提起过,他点名就想尝尝,苏清风的这道招牌菜,究竟有什么地方出彩,居然能够打动俞耀华这么顽固的老东西。
陆从戎就这么等着,苏清风倒是没觉得尴尬。
尴尬啥啊。
这一碗红烧肉,指不定就是投名状。
他美滋滋地开始起锅切菜,熟练地重复在脑海中演练上千次的红烧肉,只是即便重复了多次,他每次依然能有一种全新的感觉。
苏清风这边不徐不疾地慢火炖红烧肉,蹲在灶膛前,拿着小扇子,扑哧扑哧着挥着,有一下没一下,甭管究竟是不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