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终究还是没在去长安偎红倚翠的地方找人才,毕竟他觉得自己已经抽到了两张“S”级的卡。
相比于这儿的暖玉温香,他忽然发觉自己真的只对男人感兴趣。
当然,是特定的男人。
两个落第书生。
此刻都沐浴过了,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有些懵逼地看着身后的城墙。
几个时辰前,自己还在长安城里醉生梦死,只希望能够在酒中忘却落第后那种淡淡的忧伤。
但现在,他们却骑着马,跟在那個年轻人后面。而另一个胖子,则是时不时朝他们露出一个幽怨的眼神,仿佛自己从他那儿抢走了什么。
认真说起来,两人都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名叫梁信的天平军留守对自己的拉拢之意,这也是他们跟上来的最大原因。
他们不过是俩落第举子,家里都有些关系和薄产,
但也不至于让堂堂一镇留守主动来骗他们吧?
等到跟着梁信出了城,从那座客栈里领回了两百骑兵,他们这才确信,这位天平军留守,居然真的是想招揽自己二人。
可是,为什么?
梁信知道他们的疑虑。
但只要他们愿意跟过来,就说明他们心里还是很希望自己的才能有用武之地的,天长日久,大家终究是会熟悉起来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长安城。
别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两个人才。
......
路上,可以清楚看到春天的痕迹。
青山流水,翠绿桃红,但与渐渐恢复生机的大自然相比,是极其残酷的人间。
乾符四年,
恰是旱灾、蝗灾最重的时节。
有些地方灾情较轻,野外还能看到春景,而越往河南走,在野外看到的森森白骨就越多。
梁信并没有因得到实打实的官职而有多少喜悦,因为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这些。
要是大家都有饭吃,谁又会造反?
天色发黑的时候,队伍又一次停下来,准备歇息吃饭。
这几日,敬翔已经把梁信和郓州的情况差不多弄清楚了,在和李振私下谈论过之后,觉得自己看出了一些问题,所以便鼓起勇气,主动拿找上了梁信。
“使君。”
“子振来了。”梁信抬起头,笑道:“坐吧。”
士卒点起了篝火,两人在篝火旁坐下,篝火上正烧着一壶水。
看着壶里面的水渐渐翻滚起来,敬翔收敛思绪,缓声道:
“我并不知道您为何会对我这般看重,但既然您愿意用我为官,我希望能尽到自己的本分,说一些愚劣的见解,
若是有冒犯,希望使君恕罪。”
梁信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在听。
“听闻使君发明了活字印刷一法,并希望借此生财?”
“然。”
“我窃以为,此法或许难行。”敬翔立刻道:“活字印刷一法功在千秋,而以使君之法来看,使用活字的匠人,本身也需识字,光这一项,活字印刷就断然难以推行开来。”
这个年代的识字率极低,寻常百姓基本上是不识字的,这方面商贾们还算占了点优势,不仅识字,也识数。
但你难道要指望一群商贾去给你做工人吗?
是,
此法确实比雕版印刷有更多优势,且意义深远。
但您就连最基本的工人也找不齐,您又如何用它来赚钱?
梁信沉默片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