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潜冷笑一声,将这封信扔开。
第一封信就是这内容,崔安潜估计第二封信大概就是那郓州刺史亲自写的,目的还是为了讨好自己。
他一边拆信,一边道:“听说最近贼军攻城,天平军节度使战死,那郓州刺史想来也是想再找个靠山,想法倒是没错,只不过我不喜掺和这种事。”
崔滢默默听着,看到父亲漫不经心地在第二封信上扫了几眼,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呼吸急促了些,目光又移到开头,认真地重读起来。
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崔滢知道父亲既然这般,必然是已经开始感兴趣了。
信写的不短,崔安潜一连看了两遍,这才放下,脑海里思索着,眼神看到女儿还呆呆站在那边,赶紧让她坐下。
片刻后,他心里忽然一动,上下打量着女儿。
除了舌疾,女儿从里到外几乎无可挑剔,虽然才十六岁,但已经出落的明眸善睐,身姿动人。
若非那点舌疾,上门来提亲的人怕是能踏破崔家的门槛吧?
崔安潜心里叹息一声,喊道:
“去问问送信的,郓州刺史是什么人?”
......
“虎!”
“刺!”
“虎!”
“刺!”
校场上,数百名士卒正在操练,手持木棒,面前捆着草人,在上官的喝令下,正用木棒一遍遍捅着草人。
梁信微微颔首。
气势,已经有了些,但毕竟还没见过血,就怕上战场心气不稳导致溃散。
一名小吏走到旁边,低声道:
“陆渐之派人送来了一万缗。”
原本商议好的书价是五千缗,但陆渐之又加了五千,显然是要主动讨好梁信。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但这也就意味着,陆渐之自信能用梁信给他的两样东西赚到更多。
商贾,会选择臣服地位比他更高的人,但除非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要不然就绝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朝廷如今财赋几乎都仰仗江南供给,为了控制住江南,防止江南像河北一样反叛,朝廷可谓是不遗余力,也包括拼命削弱江南的军备。
江南的某些大州内,守军兵力也不过是数百人。
梁信无意于向北和那些强藩甚至是朝廷争锋,他还是更喜欢捏软的柿子。
“清点府库,登簿造册,这些都不用本官教你,若是有敢伸爪子的,本官也不介意亲自替他剁了。”
“诺。”
小吏低下头,恭恭敬敬地退下。
孙昌在一旁默默听着,只觉得梁刺史越发深不可测,原先郓州城在天平军节度使薛崇治下,也不过勉强做到收支相抵,略有盈余。
但自从梁信当了刺史,这才多长时间,府库里面几乎就要堆满了钱粮。
梁使君,果然是深不可测。
梁信看着士卒们正在操练,一名士卒走过来,对孙昌低声说了几句,孙昌立刻走到士卒身边,道:
“巨野急报,叛军攻城,请使君带兵支援!”
“叛军?”
梁信皱起眉头,问道:“打的什么旗号?”
孙昌嘴角嗫嚅了一下,缓缓道:
“是...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