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一步一步走过来,凑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道。
“接下来,你就一步一步看着我是如何成为你的。”
说罢,便故意碰了一下她的肩膀,离开了。
望着两人神气自得的神情,解忧眸中一深,“人心难测啊。”
“他的心思更难测。”解忧又道。
回了宫,早早等在文辞宫门外的红越来回踱步,一副紧张的样子。
见解忧一来,连忙将她扶住,转身恨了二人一眼。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若是失去了王上的宠爱,娘娘您可怎么办啊。”红越眸中闪过一丝焦急,恨不得将冬葵一把推开,见二人假惺惺的样子,更是气得不得了。
“都怪你们两个!害得娘娘落此地步。”红越愤愤道。
解忧进屋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喝了一杯茶水。
“行了,红越,一切都是本宫的意思。”解忧道。
“我故意激怒他,就是为了这最后的大戏。”解忧眸中一深,“我特意将手链露出来,就是想知道,那个女人对于王上而言,到底是爱,还是恨。”
说罢,她轻轻放下了茶杯。
“如今我总算知道了,爱之深,恨之切,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她眸中犹如琉璃闪烁一般,望得红越眸中也跟着泪花点点。
“我早早被父亲送进了宫,不过是为了解家讨好圣颜的棋子,我也有心慕已久的心上人,可我只是解家庶出,夫人怎舍得让嫡出的解欢受这苦,我又怎能逃得了这命运。”
“我恨!”她道,白皙的面上滑过一滴泪来。“恨自己因为身份而不能平步青云,恨我没有能力而任人欺凌。”
她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吓得红越也跟着哭了出来。
“娘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呀。”
解忧抬眸,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表情。
“我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了。”她道,眸中犹如盛放了一湾深潭。
深不可测。
直到大殿的门再次被推开,已是子夜时分。
喝得醉醺醺的许宏文屏退了身后紧紧跟着的李公公和一旁的红越,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解忧和躲在屏风后的冬葵与江阴。
许宏文一把抓住解忧的手腕,却见手上只戴了一个银纸镂空手链。
他又拿起另外一只,手上却无任何饰品。
“你告诉朕,朕没有看错!”
许宏文捏紧他的手腕,力气之大,解忧不免微微皱了眉头。
“你告诉朕!”许宏文俯身靠近她的脸,“是不是你藏起来了,给我!快给我拿出来!”
解忧望着他一双红眸,却无任何害怕意,而是有恃无恐地弯了眼角。
“臣妾不知王上所言为何?”
许宏文望着她,一把将她推开,借着醉意哈哈两声笑了出来。
“你是替她来惩罚朕的?”许宏文笑道,眸子里却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解忧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伴随着一声玻璃碎在地上的声音,解忧坐在一地玻璃碎片中,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被夫人和大小姐用鞭子一根又一根地抽在身上。
她浑身伤痕,却因懦弱的性子不敢与父亲述说,而是编造了一个又一个可笑的谎言。
可现在不同了,她成了王城最受宠爱的贵妃,就连王后都对她忌惮三分。
母亲也因她而得到了解府的敬重,她用自己的一生,换得了自己与母亲的一席之地。
解忧浅笑,想来也觉得划算得很。
“王上,其实我们都一样。”她道,“我们都是被这可笑命运摆弄的人,只有凭着自身本事,一步步走到如此境地。”
“解忧!”许宏怒喊,“你为何有那条手链!”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