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有着这样的根,或者传统嘛,像是风俗习惯那样的深入人心,成为天性一样的存在了。
这样的想法,让他很是觉得无力。
既然是这样,还是不想了吧?
哪怕是真的做不到不想这整个的一件事,也还是可以想想其他的方面,还有不同的角度。
其实他是不需要这样主动地调整思考的角度的。
说是不再钻这样的牛角尖以后,他马上就沉浸到了另外一处闹心的沼泽地里。
那是好听一点的说法而已。
真实的情况是,他现在是怎么都忍不住,要去自我检讨一阵,追寻今天以来,自己这些很怂的做法,究竟是有没有什么源自内心世界的前因啊?
而如果是真有的话,又是会存在于哪一个地方,是如何具体地表现着的呢?
不管是什么样的想法,只要是当事人一直锲而不舍地深究下去,迟早都是会有所发现,或者说是会收到一点成果的。
最起码的收获,也是可以用来自圆其说,起到一些自我安慰的效果呢。
对他来说,这样的理论就总是能够成立的。
不啻于是一副疗效显着也颇为持久的药方。
不过铁定了是治标不治本的那种。
因为他现在又是要把自己犯错的原因,都归咎到那某国的传统文化,或者习俗上面去的了。
反正以前呢,他都是一直受到那情面还有人情世故的约束和限制,觉得自己活得是那样的痛苦不堪。
触目所及,侧耳所听到的,都是抹不开的情面,还有那顾忌重重的人情。
像是一幅把人们都密密麻麻地编织起来的巨大的网。
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不知不觉就会是要让人在那样的网络之中,喘不过气来,也无从挣脱得开。
他要这样归咎于之前所处的那种环境和氛围,也是情有可原的。
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根据的荒诞不经的一通乱咬。
他自觉到,自己虽然是离开了那以前的圈子,人事,还有大环境什么的好远好远。
但是,很不幸的是,在那骨子里面,还是一个按那些规则行事的人。
没办法,耳濡目染太久,都有些算是给潜移默化了。
不是说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在一个染缸里面呆得太久,不要说什么浸淫和深入骨髓的透染了。
就是满心抗拒地随波逐流,麻木地浮浮沉沉,也都是不可避免地要有些痕迹的。
但这样的解释,也就真是可以说得通了。
搞了半天,他今天之所以是一再的犯错误,又一再的委曲求全,原来都是在按照旧有的习惯在办理啊。
当然,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自己这样做,是在求的哪一门子的全,而且做过了以后,又是能够得偿所愿的吗?
真的就可以得到某一种的全了吗?
这样追究下去,也不会是有个什么头的。
还是算了吧。
反正他对于那委曲的一部分,已经是有了真真实实的切肤之痛了。
剩下的另外一部分,搞不搞得懂,也都随它去吧。
话说回来,他以前其实也不能算是对那规则之类的东西,死心塌地的信服,又还是不折不扣地奉行不渝的。
套用到今天所有事件上面,就还是有点生搬硬套的意味在其中。
与其说那是顾忌重重,讲求人情世界的和谐平稳,或者是实在是抹不开什么情面,还不如说是他内心的善良和软弱,找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出口吧。
就是他生性便是这样的懦弱,既是受不了一点点的夸赞和怂恿,也还是受不了半点的激怒和折磨。
稍微是被刺激那么一下下的,就是要跑到一个极端的地方。
所谓极端,总是要在两头的终点。
不是在这一边的一头,就是在相对的另外一头。
哪里会是有一点的明智和冷静可言呢。
所以他也是很好被欺骗和利用的。
尤其是他的善良并没有什么防护罩。
可能这个理由,反而还会是更加贴切一些的。
因为要严格地追究起来,他这些做法,其实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囿于情面。
更大程度上,那都只能算是采用了一些个感觉上更为传统一些的方式和手法而已。
也就是说,他那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对方示好。
但也不是在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他也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没有那样轻而易举对人好的习惯。
本来就是很善良的人了。
再是那样不加计较不分情由地对人好,那岂不就成了真正懦弱不堪的软蛋了吗?
他毕竟也是有过一些利益的考量的。
之所以自己要从这个角度对她一再的纵容和服从,那种种的行动,不管是请客款待,还是认怂服软,也不管那请客是不是被逼出来的。
都还不是那么单纯的呢。
最简单的想法,就是他想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优惠和照顾。
当然就是从业务的角度而已。
也是从一个侧面,证明了他是受到那关系学说的毒害甚深。
走到哪里,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先想要发展什么关系和人脉,搞好和相关的人的关系。
好像那样做了,就会从中谋取得到什么超额的利润,和非常规的利益似的。
其实那种做法的实质,无非也就是一种等价交换罢了。
哪里是会有不合情理的超额利润存在呢。
即便是有,也总是要从另外一处的损失和错漏那里面找回平衡的。
所以那样的出发点,还真是一种迷幻的错觉罢了。
像是傻傻的分不清,把那牡丹和芍药什么的,都混为一谈。
可能事实就是,是在这个世界上,那些不合常规,不合情理的事物,都是不能够真正长久地存在下去的吧。
很简单,它们再怎么是难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