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怡伏拜,“小妹惭愧,多谢姐姐照拂!”
灵堂内阴冷空旷,冷风从后堂灌入,撩动着垂落的白纱,隔着纱罩灯烛依然晃动不止。
李成、梁文上过香,并排跪在星河面前。
“京中的事情,想必二位已经有所耳闻。我家此次在劫难逃,抄家灭族,已经避无可避。今夜你们能前来,小女十分欣慰,亦感恩二位的仁义。”
星河俯身叩拜,久久方才起身。
李成顾不得虚礼,急着说:“大小姐,方才入府时我特意带了几车田庄上的蔬菜、肉食,装了好几大箱……您收拾一下,躲到空箱子里,小人带您离开吧!”
星河一愣,心底微暖。
她淡然地说:“出不去的。我可以与你打赌,你的空箱子出门不到十步,必然要被拦查……”
李成皱起了眉头,“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带人从后巷刨个密道进来?”
星河直摇头,“怕是你还没开始挖,就被巡兵抓了。”
“莽夫,莽招!”
梁文跪坐在一旁道:“我方才入府前特意多绕了几圈,如今靖国公府四周的兵力比城门口还多,大小姐恐怕是插翅难飞。你竟然想着挖密道那么大动静的事!”
李成白了他一眼,“我好歹在想办法,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梁文望向星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奉给她道:“我是来向小姐辞呈书院掌事职务的。从此,我与宋家,与靖国公府再无关系。”
“你!你这小人!”
见他说的坦荡,李成心里来气,揪住他的衣襟便要动手。
星河连忙阻拦,“李掌事,切莫冲动。即便你们不来,我也会尽量断了你们与府上的关系。田庄是封邑,等到抄家时免不得收归朝廷,断不断也没什么。梁先生倒是必须交这辞呈!”
听她如此说,李成终于停了手。
梁文抖开李成的手,对星河道:“大小姐,小人这下子也没活计了。一介文弱书生很容易饿死,恳请您再给介绍个差事。”
星河思索了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宫家长安号缺个账房先生,那里主事的是独孤家的公子,先生也是认得的。”
“如此便谢小姐了!”梁文拜道。
李成欲言又止,也被他按着拜了拜。
强抬起头,李成急着说:“新君旨意未到,大小姐性命堪虞,你还有心思转投新东家。枉我当你是兄弟,真是看错你了!我自与你不同,我掌管的只能是宋家的田庄,田庄被抄不做也罢!”
“大小姐说要你救了吗?”
梁文白了他一眼,高深莫测地说:“人救不如自救,我们只需要听大小姐差遣即可。还有你这死脑筋!田庄归谁家重要吗?你们田庄现在靠种田吃饭吗?人心在哪,未来就在哪!”
李成一听,马上去看星河。
见她闭目点了点头。
他终于松了口气,激动拜道:“多谢大小姐。小人誓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