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仙忽然失笑,连连摆手道:“世人夸大其词罢了。她那点观人之能,时而有用,时而无用,并不足以依靠。”
星河撇了撇嘴,“反正都是道听途说,也只有师父您见过神女其人。您倒是说说,铃儿到底有什么可用的能力能够解这心蛊?”
“入梦。”
陈留仙伸手弹在她的额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入梦!”
“入梦?”
“蛤?”
“啥?”
四个徒弟,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
陈留仙挨个弹过他们的额头,“都是些什么反应!跟随为师这么久了,却还是如此大惊小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教训完徒弟,他继续道:“在为师看来,她的那些所谓异术,也就这样最为踏实可用了。”
星河无奈地应道:“师父见谅。我等凡夫俗子,对于入梦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敢听而不敢妄测。”
程乾跟着道:“入梦没听过,只听过托梦,有没有用另说,还需置之死地。实在太过惨烈,不妥,不妥!”
雷桑说:“前朝孔末贤者籍有云:大梦浮生,三千大道之根也。入梦者,同道中人尔!”
道涣摇着头说:“梦中皆是虚妄,所谓踏实可用其实也是虚的呀!”
徒弟们挨个发表完见解,陈留仙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都是些什么谬论!为师话还没说完,你们莫要随意插嘴。”
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四人,他清了清喉咙继续道:“当年,一番机缘巧合,楚歌制出了寤寐蛊,为师亦有参与其中。寤寐蛊与其说是蛊,其实是两道符咒,还是我亲手给她画的。从有形符咒,到无形心蛊,虽然为师不知具体如何施展,但从楚歌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测那是入人梦境后施加的。”
“梦中?!”
星河恍然大悟,“难怪天下名医、宗师先后为大冢宰诊治,却始终探查不到寤蛊所在。原来它是被种在梦中!若是铃儿也可以入梦,直接进入大冢宰的梦境中,把那符咒毁了可不就行了!”
陈留仙脸上的忧虑,与她此时的兴奋大相径庭。
他叹着气说:“小五说的轻巧。入梦、施蛊、解蛊,莫说你们了,便是为师也只能算是旁观者,要想解除楚歌下的蛊又谈何容易。一者,人的梦境复杂,亦真亦假,亦虚亦实,铃儿并非楚歌,根本不知道她当年把寤蛊施在何处,再入梦境也不见得能顺利找到二者,心蛊既然种上了,它便从有形的符咒幻化为无形的念识,不再是寻常人或是刀兵可以毁掉的三者,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将军他……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我们没有时间了!”
“大冢宰他……”
星河迟疑片刻,终于明白宇文直为何急于立宇文昭为世子,又为为何力促大魏南下伐蜀,甚至急着帮几个儿子安排婚事……原来他是在做最后的安排。
回过神来,她看了眼昏睡的铃儿,急切地说:“大冢宰毕竟还活着,为了铃儿也要试试!师父您说寻常人和刀兵不行,那该找什么人帮忙?又该用什么神兵利刃?”
“楚歌当年可携他人入梦,铃儿应当也可以做到。”
陈留仙蹙着眉,继续道:“我们至少需要一位精通蛊术的南秦蛊师,至于利刃……其实我们早已有了一半。南秦有两件神兵,一曰破焰,便是为师赠予你的那柄短刀一曰噬光,并不知其所在。传说,破焰可分灵肉,噬光可毁元神,二者合一可断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