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宰有事吩咐?老夫这便移过去。”
……
星河硬着头皮侧过身,只见一身肃整、冠簪儒服的宇文昭跪坐在她父亲身侧,两人正热络地聊着天。
她无奈地回过头,正对上杨玄风和杨遒疑惑的眼神。
“这个……这……”
星河支吾了半天,还未找到合适的解释,便看见不远处洪大监向自己招手。
她如蒙大赦,指着洪大监道:“大监有事唤我,一会再来陪上大将军与三郎叙话。”
上灯之前,宣室殿下过百的席位,已然坐的满满当当,唯余殿上御案与右侧上宾之席依然空着。
望着空座,大家纷纷猜测着,这位与云依公主同样尊贵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陛下到!贵人娘娘到!”
司礼内侍响亮一声。
“哗啦”一阵响动,群臣齐整地起身恭迎。
拓跋琰和宋凝香携手而出,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东齐官服的年轻人。
星河定神一看,心头不禁一紧。
竟然是尚不知……果然来者不善!
拓跋琰和宋凝香在御案前坐下,洪大监再亲自引了尚不知到了那万众瞩目的位子。
他礼数周全的向身侧几位王爷施过礼,入座后目光便在两侧坐席间游走,最后落在了殿下角落里的星河身上。
两人四目相接,尚不知冲她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睛。
“该死……”星河低声嘟囔道。
虽然知道东齐新君初立,很可能放弃向北的攻,她却万万没想到,尚不知会以这样隐秘的方式来大魏,寻求撤兵之前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势。
鹤鸣才子,不仅谋略深沉,还胆识过人,与他此前怀揣两道国书亲上突厥如出一辙。
陛下对他如此礼遇,可见他此行必然是来结盟的。
西蜀初定。
结盟……和亲……陛下恐怕都想要!
星河的目光转到宋凝香身上。
她一身淡金的绣凤宫装,闪耀的凤钗、华胜衬着华丽的牡丹髻,庄重风仪俨然一国之母……这样的盛妆重饰下,却不见她有一丝愉快与得意之色。
宇文葵近来称病,除了提点大人以外,挨个从太医院招人去请脉,满堂医者却各个都束手无策,只道是脾胃失调,用尽办法却不见起色。
太子主母失势,后位只能属于未央宫里最耀眼的女人。
宋贵人能陪陛下出席这样的宴会,是殊荣,更是一种风向。
拓跋琰春风得意,宋凝香笑脸相陪。
同床异梦?!
星河被自己心底蹦出的字眼吓了一跳。
她暗自绕到殿后,从宫女手中接过一盘生果,端着它小心来到宋凝香的身边。
“娘娘,云依公主对和亲的事情,并不排斥。”
安放好果盘,星河低声说道。
宋凝香暗暗点头,“很好。只不过……”
她的目光落到与左右热络闲聊的尚不知身上,继续道:“事情可能有变……你且稳住云依公主,待陛下与本宫再从长计议。”
“是!”
星河一边为她斟酒,一边应道。
宋凝香扫过她一眼,迟疑着道:“你是中宫作司,在这里侍奉我并不合适。速去殿下寻个座次,莫要太过招眼。”
太后立了规矩,作司女官只能服侍中宫娘娘。瓜田李下,各宫娘娘都对她避之不及,不想如今宋贵人也对自己这般嫌弃。
星河吐了吐舌头,低眉顺眼地说:“是娘娘,微臣这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