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风回和商雪舞的所作所为来看,雾隐门已经效忠于南梁朝廷。但如今,南梁叛逆横行,朝廷自顾不暇,根本无意对付大魏。尤其是万一江山易主……以后雾隐门到底效忠于谁,还是个问题。”
“你是什么意思?”乌月质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想找家人、想回家……不宜操之过急,而且并不一定要和易风回合作。与我站在一起,也许机会更大呢。”
乌月心中一震,“你说的可是真的?”
星河牵她转过身,指向南方道:“你大概知道,宫家脉系、人力、财物遍布天下,在南梁亦有无数眼线。雾隐门虽然隐秘,却不是完全隔绝于外世的。我们只要找到它,进而找到你的家人也不无可能!为你做这些的条件,只是要你安分守己。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比妥协于易风回,为虎作伥更能守住本心呢?”
乌月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惊异。
“与你合作……我还有机会吗?”
“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要找到雾隐门我们的利益也不冲突,你要回家守护家人,我要守护大魏和我的家人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有责任保护好她。”
星河伸出手,目光里透着信任和坚持。
乌月缓缓抬起手,与她击掌道:“不论你信不信。我曾想过无数次,即使没出那件事,我熬的那碗药,最终也不会送到公主手上去。”
“我信!”
星河露出笑意,“你说过我们相识甚短,但那样我就不能了解你吗?有些人相识一辈子,也未必看得到对方的真实,而对于有些人相知则只需要一眼。那天,我在祭台上,便看到了你眼底的真实。你跟在先祭司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会被我那小把戏糊弄过去?说到底,还是你过不了自己,克服不了本心罢了。你戒备易风回,不舍得云依公主,在心底怕她受到伤害,才放出漏洞让我找到机会翻盘。”
乌月湿了眼眶,连忙偏过头去,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良久,她才开口道:“那个人叫做陈湘。十八年前,他来到突厥王庭,向可汗和各部族大俟斤们进言,挑起了突厥和大魏之间的血战。”
听了这番话,星河颇为惊讶。
可敦曾经说过,十八年前有个中原人到了突厥,告诉可汗陇西军将要反叛,这个人竟然是南梁雾隐门的人。
沉思片刻,她摇了摇头,“陈湘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也许是个化名……关于他,你还知道什么?比如他和先祭司有什么渊源呢?”
乌月眼光一闪,低声回道:“先祭司是我的亲人,她的私事恕我不能告诉你。”
星河淡然一笑,“谢谢你!他很可能是南梁朝廷或者雾隐门的人,我会安排人南下去找他。只要能找到他,你的家人也不难寻到。”
“南梁和大魏一样大吧?茫茫人海,找一个姓名都不知道的人,又谈何容易!”乌月低下头,有些丧气的说。
星河拍了拍她的肩膀,“幻术对人的天资要求极高,若非有特别的灵遇,很难有所成就。雾隐门这样的门派,寻找弟子和继承人必定千挑万选,尤其是它效忠南梁朝廷,幻术的继承人必然先从忠于朝廷的家族中挑选。这样,范围就窄了不少,在南梁权贵、世家里往深了打探,我相信一定会有收获。”
权贵?世家?乌月低下头,不愿去想这样的家族,怎么会舍得抛弃亲生的孩子?怎么会任由她十几年独自在突厥?
“宋小姐,我不会再见易风回,也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但他与我有特殊的渊源,我也不会帮着你去抓他。”
星河忽而失笑,乌月看起来不经世事,讲起条件来倒也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