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薛望拱手道,“非是薛某无理取闹,实在是山高路远,来一趟不容易。若是按照李老板所说,一次只运个两千坛回去,再去掉各种成本开支,便也赚不了几个钱了。”
沈慕沉吟片刻,道“这样吧,薛老板,先给你每月四千坛,待我们这边产量提起来后,再增到五千坛,你看如何?”
薛望尽管表情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快拱手道谢“那就多谢沈先生了。”
之后,便硬要拉着二人去吃酒玩耍,沈慕最烦这等应酬,以抱恙为由逃脱了,最后就只有李世杰陪了他,二人先去福顺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之后又去了含烟阁放松放松。
无意撞见含香,在得知与薛望竟是同乡,并且薛望还有恩于含香时,李世杰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待这边醉仙酒的产量一上来,立马给薛望那边加到五千坛,便是想要六千坛,也会为他想办法。
又过几天,州学那边终于开学,沈慕养了两个多月的伤,此时已无大碍,耐不住寂寞,便去州学授课。
但就在这一天,州学发生了一件大事,确切说,是一场笑话。
凤凰山香花寺的虚怀和尚进了州学,扬言要向算科学子讨教,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虚怀一身月白僧衣,背了个大算盘,虽顶着个亮亮的大光头,但容貌俊俏,一身儒雅气质很得一些女学子的喜爱,便躲在了人堆里不时拿美目瞟他。
沈慕自然是看见了,与翁东亮站在某个角落,饶有兴趣地观望。
“小僧虚怀,来自香花寺,听闻州学算科学子极为厉害,于是下山前来,还请不吝赐教。”虚怀谦逊道。
一些男学子很不忿虚怀吸引了女学子的眼光,便都自告奋勇而出,扬言要给虚怀好看。
“你一个出家人,不好好在寺里吃斋念佛、侍奉佛祖,却跑到我们州学里来踢馆……啊,不,踢校!真是岂有此理!”
“施主说错了,小僧只为学问而来,并非踢校。”虚怀一脸善意的笑容道。
但男学子们才不管这些,誓要给虚怀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往日被沈慕鄙视打击惯了,此时正好拿虚怀来发泄一番,享受踩人的快感。
“我问你,勾六股八弦为几?”
虚怀便拿出背后的铁算盘来,好一阵敲打,然而对方已是不耐,“十啊,笨蛋!”
又有人问“一百二十三乘以三百二十一是多少?”
虚怀便诧异,“这么多数字也可以算?”
那学子便得意洋洋地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将答案亮给他看,“喏,就是这个数喽!”
“你这写的什么?”虚怀觑着眼,“鬼画符?”
便有一学子啐道“我呸,连阿拉伯数字都不知道,也好意思来踢校?!”
几个女学子也纷纷摇头“这和尚也忒愚笨了些,走吧走吧!”
虚怀脸色通红。
王小虎舔着根糖葫芦走上来,问“知道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么?”
虚怀和尚满身大汗,拨着算盘珠子好半晌,才一脸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明明等于二,怎么可能会等于三?”
王小虎细细嚼了颗糖葫芦,这才慢条斯理地道“笨蛋,算错的情况下才会等于三啦!”似乎想起什么,目光中有深恶痛绝的光芒一闪而逝,咬着牙道“这是脑筋急转弯啦!”
虚怀闻言,啊呜一声,双眼圆睁,像青蛙一样,似乎要鼓出来似的,问“你几岁了?”
“六岁啊!”
“比八岁还要小两岁……”虚怀伸着两根手指喃喃,如坠梦魇。
虚怀当天下午便失魂落魄的回去了,但第二天一大早,又双眼血丝地出现在沈府门口,一见着沈慕,就呼天抢地的哭嚎,死活要入州学。
于是,州学的算学课堂里,便多了个特殊的学子一个俊俏儒雅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