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见了道“不想连妈妈都惊动了!”
黄妈妈摸着她的头,欣慰地笑“嫁入沈家也好,只是日后可莫要恃宠而骄,沈慕虽说不愿入仕,但你看他交好的那几人,杨老陈老,还有萧知州,哪个不是大人物,日后啊,说不得哪一天就……”
绮兰道“妈妈放心,女儿省得的。”
“楼里那些人啊,原本都想来的,是我不让,怕坏了你这里的清净,毕竟以后可就……不一样了。”
绮兰垂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满心的温暖与感动。
又说了一小会话,三顶小轿又匆匆离开。
绮兰却有些怔怔。
到的第二日,这事便愈演愈烈,甚嚣尘上了。这也可以理解,一个是宁州第一才子,一个是青楼花魁,都是颇吸引眼球的人物,放在一起后,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里,更是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必要谈资。
紫嫣也来了,她与绮兰虽说交往并不密切,却有惺惺相惜之感,只坐了顶小轿,带了个丫鬟,还送了一对玉如意,绮兰拗不过她,只得接了。
紫嫣走了后,绮兰却是叹息,那对玉如意不可谓不贵重,所需花费不少,绮兰心内过意不去,便打算去购买些好的胭脂水粉着人送去。
在宁州,若论最好的胭脂,便要数芳香阁,这时小桃在忙,绮兰寻思着相距并不远,便一个人开了门出去。
绮兰喜静,出了红楼后更是深居简出,但此刻,因好事将近,心中也雀跃起来。
一路上,也能听到许多人讨论沈慕将要迎娶她的事情,有艳羡,亦有不解,她偷偷听了会,便不放在心上,直到“克夫”这个字眼落入她的耳中,她一下怔住了。
她以为听错了,便凝了神,但没有。
“这次惹得只是侯府,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沈慕有此才学,日后肯定要做官的啊,否则岂不是浪费了?到那时,绮兰如此出身,只怕于他前程有碍……”
“要是我啊,正房肯定要空着的,将绮兰接去做妾可不得了?这才是两全其美之道啊!”
“沈慕虽聪慧,但见了绮兰,也是色令智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可见红颜祸水。”
……
绮兰神情恍惚着离开,连胭脂水粉也没买,进了门后,便一直神思不属。
之后几日,更是茶饭不思起来,眉有郁结,小桃见了担忧,试探着问,绮兰却也只是勉强一笑,什么也不说。
甚至给几个小姑娘授琴课的时候,还会不知不觉地停下来,小姑娘们很惊诧,也不敢多问。
又过了一天,夜里下起大雨来,有很沉重的轰隆轰隆的冬雷声,绮兰裹紧了被子也是冷的不行。
及至天亮,小桃进来,才察觉到她生病了。急忙唤大夫来瞧,言染了风寒,开了几副药,吃了,但依旧时冷时热,到了晚上,竟又病情加重,开始说起胡话来。
小桃一下子就慌了,又赶紧把大夫拉来,老大夫愁眉不展看了好一会,叹息道“这是心病啊!”